“是的...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公爵离开了华沙。301book.com”
“啧啧啧，那这可不太妙。我从柯尼斯堡急匆匆地赶过来，就是想要和这位从未谋面的，霍亨索伦家族的普鲁士公爵大人进行一些商谈。我知道，这位公爵大人一直对普鲁士议会有一些‘误会’。我这次来华沙，不光是受到了阁下您的邀请，也是希望能和我们的君主进行一些沟通。毕竟他这么些年一直在荷兰，很难见到他本人。”
“你们确实应该多和君主多谈一谈。我们施拉赤塔就经常和君主谈判，每次君主登基时都要谈。有时候，多谈一谈，就能获得我们双方都满意的结果。而另一些时候，如果你不去谈，你也不会知道能从君主那里获得多少‘恩惠’。”
“那我们需要谈的东西可太多了。长久以来，柏林的勃兰登堡君主一直都认为我们普鲁士人用‘艳羡’的目光注视着施拉赤塔们，这实在是一种误解。”
“哦~~你们难道不该这么做吗？施拉赤塔治理下的波兰，是最接近雅典，最接近罗马的国家。罗马有元老院，我们有瑟姆。罗马选举皇帝，我们也选举国王。罗马公民人人平等，我们施拉赤塔也是人人平等。所以你们并不完全是在注视着施拉赤塔，你们是在注视罗马的影子。”
“或许吧。但我要承认的是，普鲁士确实是为‘罗马’而来，我们希望能够得到君主的保证，来维持普鲁士议会的正当权益，但霍亨索伦家族的威廉公爵，他显然不打算这么做。”
“那么，你们将在联邦层面得到瑟姆的支持。诚然，我们不能干涉普鲁士公爵对普鲁士的主权。但授予给你们黄金自由，这是联邦瑟姆的权力。你们已经进入了瑟姆的大厅，而你，冯·卡克斯坦将军，你现在就是普鲁士的议员了。欢迎来到瑟姆。”
老斯坦尼斯瓦夫张开了双臂，欢迎瑟姆中的新成员——冯·卡克斯坦，来自普鲁士的施拉赤塔。他的人生履历也被在场的人熟知。
1592年出生，今年五十多岁的冯·卡克斯坦是30年战争中的宿将，在萨克森选帝侯的军队中担任中将，同时也曾经在勃兰登堡，以及波兰的军队服役。他和在场的施拉赤塔们其实早就很熟了，是同一条战线的战友。
这么一位老熟人完全符合一名议员的标准，他比在场的许多人都更适合当瑟姆的议员。瑟姆就是喜欢吸纳熟人，因为熟人更守规矩。
“我现在，也有黄金自由了？”他指着自己。
“没错。从您收到那封信开始，您已经有黄金自由了。而从中将阁下你踏入瑟姆议会起，你也已经是瑟姆议会的议员了。”
“哦~~太好了。那作为议员，我现在应该做什么？我早就等不及沐浴在黄金自由中了。”
“您来得正是时候，我们正在通过本年度的军费案。在被威廉迟滞了许久之后，瑟姆终于可以在今天恢复正常运作。”
“那我怎么投票呢？”
“您点头就行，或者鼓掌、欢呼，都可以，不需要投票。因为除了全票通过和一票否决之外，没有其他选项。这里是有关本次议题的文件——当然，您虽然是这一届瑟姆的成员，但议程所包含的军费征收并不包含普鲁士，因为普鲁士不是联邦的直辖领地。所以，军费的事情不需要您劳神，由我们来支付即可。”
“那么，现在开始表决了吗？”
“现在就开始。咳咳——”老斯坦尼斯瓦夫清了清嗓子，“诸位，已经念过无数遍，被打断无数遍了。军费案和之前没有变化，我们就直接开始表决。”
说着，他举起右手：“我选择赞成。”
哗啦啦啦~~
掌声，欢呼声响成一片。威廉的声音终于没有出现在瑟姆的大厅里，那个柏林人终于离开了华沙的议会大厅。一切终于...
“tem！”
老斯坦尼斯瓦夫晃了个踉跄，扶着手杖才没有摔倒。因为这句熟悉的拉丁语就出现在他旁边——
“我用波兰语再重复一遍。”冯·卡克斯坦站了起来，“我要停止这次议会的活动。那么按照黄金自由的律法，各位现在应该...离开议会大厅？”
“阁下到底是要做什么？”斯坦尼斯塔夫站到他面前，“您不会只是想要试试自己的黄金自由是否生效？这个玩笑可太大了。”
“我可没有开玩笑，而是在索要属于我的报酬——普鲁士盖特曼的权杖，诸位有没有准备好？”
“约翰应该和你说过，这需要长期的立法，需要长期的讨论！”
“那么在讨论结束之前，tem就是我唯一的回答。”
“你好大的胆子！”斯坦尼斯塔夫的怒气吹动了他的胡子，“你以为你是威廉？你以为你是勃兰登堡选帝侯？你以为自己真的能够阻止瑟姆的议程？好好想想，为什么在你前面的人没有这么做？”
“我只知道，你们要兑现自己的诺言。我遵守约定，带着人来到瑟姆，威廉因此而离开。那么，你们就应当兑现相应地诺言，把盖特曼的权杖拿出来。拿出普鲁士盖特曼的权杖，我立刻就走。”
“荒谬！威廉这么做，我们尚且会估计他的身份。你要是这么做，你觉得你还能平安地离开议会的大厅？”
“呵，老头子。你确实不忌惮我的身份，但我也不像威廉那样体面！在战场上砍人的时候，我亲手砍得可不比你少！我在波兰当中校的时候，还在你的麾下听差，你早就该知道我绝不会惧怕威胁。”
“这么说...你是想要见识一下施拉赤塔的传统？你大概不知道，威廉来之前我们可从来都不会被这种规则卡住。那些想要破坏的规则的人，没一个能站着走出瑟姆。”
“来，我带了20个人！我们普鲁士人也有殴打土著的传统，你要不要也见识见识！”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往后退后了一步——他们身后的两拨人像听到了发令枪似的，转瞬之间就扑打在一起。
“对了对了！对劲了！打起来！打起来！”二楼传来了叫好声，“威廉待在这的这段时间，我都忘了瑟姆原来开会是什么样了。呜呼~~打起来！打起来！”
“那边那个立陶宛人，你在叫什么！”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你们在基辅按兵不动，这笔账还没算。你们是不是打算叛国！从二楼下来！我们一起算账！把军费交出来！你们在基辅没有出力，就要把我们的钱一起出了！”
——“额...”朱由检一连震惊地看着卡西米尔寄来的信，“克里斯蒂娜小姐，这发生什么了？我没太看懂。”
“我也没太懂。威廉...他好像失败了，又好像没失败。威廉没能拿下普鲁士，但威廉开了个非常不好的头。大概，许多施拉赤塔第一次发现自己手上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可以轻而易举地让整个瑟姆为自己的愿望买单。”
“好像发生了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似乎，确实是这样。以我的了解，诸侯政治实际上就是这种进三步，退两步的无聊游戏。最后虽然看起来什么都没发生，但规矩就在这种拉锯中被一点点破坏了。威廉他，大概是锯了树倒前的最后一锯吧。现在，树倒了。”
“恐怕还不止树要倒。”朱由检把信叠了起来，“这恐怕要出大事，是大洪水来临的前兆。好家伙，我本来以为应该由威廉来拉开大洪水的序幕，没想到竟然被普鲁士人在摇摇欲坠的屋子上踹了一脚。这是好事啊，求之不得的好事。你的威廉大表哥，他为了给王师办事，竟然以身犯险，拿自己的生命财产安全当做筹码。他办事办得太利索了，我要给他刻一个早字….额，不对，我要给他写一封大大的嘉奖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