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起来！都动起来！”
几乎是在当天下午，整个巴赫奇萨赖就全都“动起来了”。ggdbook.com
“好家伙。”刘文秀站在门口，门外几乎每10秒就会走过去一整队人，“我都不知道这城里竟然还藏了这么多人。明明昨天街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你拿烟熏蜂窝之前，也未必知道里头有多少蜜蜂——烟一熏就群出来了。”
刘文秀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这种场面，他觉得自己后半生大概也不会再看到一次了。
“很难相信，他们这么做是为了躲债...他们总共能拉出来多少人？”
“4万7千，察罕帖木儿报的是这个数。蒙古人就是这样，一旦出征就是全家老小一起上，没人能够置身事外。不过巴赫奇萨赖并没有这么多人，要不然街上也不会这么冷清。只是一个镇子的所有人都出门收拾行李，看着还着实有些壮观。”
就像行军蚁似的，每一扇屋子的门都打开了。似乎是因为这里并不是大多数克里木人的“家”，出门的人里头没有多少老幼妇孺，全都是克里木部的“男丁”。每个人或是骑马，或是步行，但都随身带着行李——这里的人似乎也没太多行李可以带，仅是随身的就是全部家当了。
流动方向一致，所以出门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排成了队列，朝着港口的码头前进。
“我们什么时候走？”刘文秀问。
“我们和察罕帖木儿一起走。他这时候应该在买船用。”
“买船？但外头的船不都是热那亚人的？可他们明明欠了一屁股债。”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或许热那亚人什么钱都愿意赚吧。或许运走他们的是从事航运的热那亚人，而不是从事银行业的热那亚人。”
“我开始信了...”刘文秀有些后怕，“当初制台说，要注意这些热那亚人，他们可能成为天朝之敌。我起初还不以为意，因为热那亚在地图上都看不到。但没想到，他们竟然能逼得这些蒙古人举族跑路。制台是对的，这些热那亚人竟然恐怖如斯。”
“我们也把行李带好吧。吃了几天蒙古味的奶茶，现在该回去吃哥萨克的奶茶了。”
——“是吗？”杨·卡齐米日，或者说约翰·卡西米尔，百无聊赖地坐在自己的书房里。
送来的消息让他很惊讶，克里米亚的哥萨克动起来了，但他自己一点也不想动。
动也没有用。施拉赤塔全都出门了，盖特曼权杖也在“熊掌大人”的手上。作为战时的波兰国王，他几乎什么都不能做。平时他还能负责一些外交文书的签订，然而一旦到了战时，盖特曼可以直接跳过国王和交战国进行宣战与议和。这就显得波兰的国王更加没用了。
“你难道就不关心？”书房里的另一人靠在沙发上，看起来无所事事，但卡西米尔的眼睛就一直盯在他身上。
“比起这些远在乌克兰的事务，我更关心你——我的勃兰登堡选帝侯先生。我知道这两年你都不在柏林，但你怎么会突然到这里来？”
如果是法国国王突然过来，他会觉得很惊讶。但如果是勃兰登堡选帝侯来，那反倒没那么让人惊讶了。因为和克里斯蒂娜一样，这两年里勃兰登堡选帝侯威廉也不在国内。不过不同于克里斯蒂娜的失踪，威廉离国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所有人都是在他这两年都不在柏林待着。
明面上的原因，是他刚刚与荷兰亲王的女儿结婚，所以这两年都一直住在荷兰。然而结婚有两年之久，这未免时间也太长了些。
而且已经待了两年，为什么在这时候突然回程，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你想知道？”威廉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嗯，味道不错。克里斯蒂娜虽然看人的眼光不怎么样，但看东西的眼光一直不错。”
“话说回来，当初你向她求婚过？”
“是有这么一回事——实际上这也是她的首相所应允的。但她本人不同意，也就只好作罢。毕竟她是国王陛下，不是什么在房间里养猫的公主殿下。如果她不同意，没人能改变她的注意。我其实也没抱太大期望，因为她从来就没答应过任何人，我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问询。最后被拒绝，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反正我也不认识她，也就算了呗。”
“那你现在这位选帝侯夫人，这位荷兰的公主，又怎么样？”
“啊。”他又喝了口茶，“不如你的。我记得小时候见面时，你可对政治不怎么感兴趣，你把所有的国政都交给你的兄长。你的兄长不怎么擅长...那种事务，他也一直把你视为首选的继承人。但你满欧洲到处跑，就是不愿意留在华沙。现在你可是为了这位嫂子，大老远从罗马赶回来。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她。”
“你怎么这么轻浮？我们现在不是当年的浪子，都是一国的君主。你就算不做正式的外交访问，也不该待着几个随从就来敲我的门。”
“我在休假，不是吗？她克里斯蒂娜能休假，我当然也能休假。比起我，她难道不是更厉害？她在没有掌握国政的情况下，毫无理由地就休假了两年。我在7年前就把她未做的事做完了，即使是在荷兰也可以控制柏林的政局。更何况，我休假是因为结婚。这可比克里斯蒂娜的理由要正当得多。”
“呵...”卡西米尔干笑两声，“你们的理由，可还真是正当。那你为什么现在突然终止你的假期？都待了两年，你明明可以再多待一阵子。”
“因为我收到了重要的信件——克里斯蒂娜带来了关于未来的消息，那是还在地平线上的，将要升起的罗马帝国。这比我在荷兰的事务要更加重要，所以我早该终止的假期也就在现在终止了。现在的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