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f号堑壕再往前延伸一层。bookzun.com然后，把加农炮拖过去直瞄射击，地点就选在...”克里斯蒂娜用指挥棒把桌子上那杯洋乳香酒拨开。
“陛下，要不要把酒撤下去？这杯酒昨天就放在这，都快蒸干了。您不喝吗？”
“不用，就放在那。看着这杯酒，能让我想起不少事情——继续说。还是用和之前一样，不要远远地用火炮和守军打鸭子玩。每往里挖一层，就给我把大炮往里推进一层，加农炮直瞄射击。等推进到最后一层，就把震旦的炸药投掷器拿出来。”
“真是先进的战法啊。”即使是看了很多次，围在旁边的参谋，尤其是柯尼斯马克，都感到震惊。
“陛下。”柯尼斯马克问，“我记得，几年前您在布拉格可不是这样。”
“是吗？我记得几年前我就很能打。”
“是...但您没有这么能打。您一般是给我们念罗马战史，还有听不懂的拉丁文。看来，首相大人的决策是对的。您去震旦的游学真是学到了许多有用的东西。现在我们都能从您这里学了。”
“他的决策是对的？是吧，我想也是。”克里斯蒂娜摇了摇头，“正是因为他是对的，有些事情才不太好办。先不说他了，既然你们一眼就能知道这一套有效，那就接着去办——另外，战场之外的事情你们也不要松懈。”
“明白。”柯尼斯马克压低声音，“那个...威尼斯人，安德烈·巴罗奇？他作为威尼斯工兵部队的上校，现在正在军中服役，接受您的雇佣。我们一直在盯着他，但好像没什么问题。”
“不只是他。他虽然是我名单上的第一位，但还有其他威尼斯人需要关注。”
“陛下...其实我一直想问，您怎么知道他会有问题？我们先前连他的名字都没有听过。难道您有什么额外的消息？”
“别问。你们要是问，我也只能回答这是震旦的情报。”
这确实是“震旦”的情报。安德烈·巴罗奇，就是前段时间从名单里面整理出来的。名单上不只包括嘉布谴会的那些修士，还包括不少真正的大鱼，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安德烈·巴罗奇。
安德烈·巴罗奇，威尼斯人，上校。他还有另一个名字是巴罗奇帕夏——当时一看到这个名字，克里斯蒂娜就知道他做了什么了。首先巴罗奇这个姓氏，代表他出身威尼斯名门巴罗奇家族，而且名列金册之中，是正儿八经的“罗马人”，是作为罗马遗民的威尼斯建城家族的后裔。而帕夏这个名字更不用说了，这说明他投靠了奥斯曼，而且身居帕夏高位。
他能拿到帕夏的位子，不因为别的，正是因为他作为威尼斯驻守克里特的守军直接叛逃到奥斯曼一方。不但为奥斯曼提供了克里特的军事情报，甚至还用他独创的“z字战壕”、“堑壕炮兵战术”为奥斯曼的攻城战法做了跨代的革新。
这套战法在被沃邦发扬之前，最先也正是借由奥斯曼之手打出了丰硕的战果。
实在让人难以置信，这么一个出身名门的显贵，这么一个前途无量的军事工程学宗师，竟然会从投靠奥斯曼——要不是他是威尼斯人，克里斯蒂娜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说服自己相信这一事实。
甚至哪怕是威尼斯人，干出这种事也有些离谱了。就算知道事情的原委，克里斯蒂娜也还是没想通这厮为什么要跑路到奥斯曼去。不过不管如何，知道有这么一个离谱的人，当然还是监控起来最稳妥。
“总之，凡是威尼斯人全都不要放过。这些人里头没一个...”
“陛下！”一个参谋突然从门外跑进来，“凤凰王大人有事找你！这是信。”
“信？他很少写书面请求，我看看...哈？停下来？让威尼斯人去...”
“陛下！”柯尼斯马克拽过地图来，“我们连炸药投掷器都准备好了，这就不打了？”
“先停一停。”克里斯蒂娜抬起手，“我到震旦那边去一趟，最迟明天回来。我回来之前，所有人待在原地不要动。如果是威尼斯人的问题，我会在那边解决掉。”
————“那么，凤凰王大人，我这就出发了。”准备亲自去谈判之前，莫林先来告辞，“还有克里斯蒂娜陛下。请放心，我会尽快”
“去吧。能让奥斯曼多挨几刀，就看你们的了——动静大一些，得让他们害怕。”
吩咐了几句，莫林就带着威尼斯的旗帜上门了。
当然，他也只能带威尼斯的旗。王旗不可能交给威尼斯人带到莫名其妙的地方，王师以外最多让林庆业来擒旗。毕竟王师之外，也只有林庆业能做到旗在人在。要想让威尼斯人也“旗在人在”，除非先对王旗进行不低于5000杜卡特的大额投保。
朱由检站在海峡对岸，目送莫林渡海。
“其实我并不期待他能取得多大的战果。”
克里斯蒂娜站在他旁边：“我也不怎么期待。不过既然他想送死，我就不拦着了。这也算是一种测试。勇气和毅力的试炼，这是检验他是否能够胜任罗马第一公民这一重要职位的绝佳机会。”
“那如果他通过测试了呢？你会投他一票？”朱由检问。
“灭口。”
“哈？”
“我们要的是一个乖巧的罗马元首——他可以‘暴食’、‘贪婪’、‘懒惰’之类，它甚至可以五毒俱全，但他不能勇敢。莫林符合我先前的想法，但他好像进取过头了。”
“嗯...不过这也未必是坏事？”朱由检提议，“你最近好像杀心越来越重了。”
“大概是我知道假期快结束了吧，有点起床气——还是在你这里舒服啊。讲‘汉儿官话’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能逃避到被子里，把外面的世界封印起来。回去讲德语的时候，我又得独自面对这个麻烦的世界。头疼啊，头疼。我那边还有几个威尼斯间谍要盯着，现在看到威尼斯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