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莫林刚刚收到的消息令人难以置信，“您竟然要和奥斯曼谈判？！您怎么能和蛮族谈判？难道您要放弃威尼斯了？难道您不但选中了威尼斯，还选中了奥斯曼？”
“放轻松。wanben.info”朱由检摆了摆手，“打与不打都在我，这只是一种手段而已。我可以一边谈判，一边接着打。”
“那您谈判的目的是...”莫林有些不安。虽然能够在此获得面见“凤凰王”的机会让他稍微安心了些，但未知的未来依旧让他难以镇定。他不是个容易慌张的人，但他背负的担子实在是太重了。
“我没必要对你解释。不过考虑到你开路有功，我就和你说说——谈判的原因是，效果没有预想中的好，奥斯曼的反应过于迟钝。就像有人要砍你的手，你是希望他一刀两断，还是慢慢地‘锯’？”
“我明白了。是不是因为震旦过于强大，还没能来得及让奥斯曼感受更多的挣扎和苦痛？如果是这样，请多来一些。”
“那就如你所愿，给奥斯曼多来些——不过你得负责传话。毕竟，使节的工作从来都很危险，我不想让自己的人去谈判。”
“您的担忧非常完全有道理。众所周知，奥斯曼人是蛮族中最野蛮的一批，他们对文明的践踏也胜过其他蛮族只和。故而，和他们打交道的工作也需要更加小心。如果您要找一个渠道来承担风险，那最适合的一定是威尼斯人。”
“不错，这也是为什么我把你召回来。”朱由检抿了一口茶，“其实昨天这个时候，我还在品尝奥斯曼的洋乳香酒。一瓶多少钱？”
“一桶50杜卡特。是相当名贵的酒。虽然不知道酒基是什么，但这些蛮子一直都擅长于满足自己的物质享受，他们所使用的酒也肯定是上品。所以甚至不用真的打开来看，只要明确是从苏丹的酒窖里面出来的，都不会少于50个杜卡特，大概和两个柏柏尔船奴等价。”
“很准确的价格，看来没人比你们更懂奥斯曼了——你那边的情况还顺利吗？”
“威尼斯对进攻爱琴海的奥斯曼属地早有预案，只是没有机会来执行。实际上，我们在几个世纪以前就已经掌握了爱琴海诸岛的每一处细微的地貌特征。现在震旦给了我们执行计划的机会，我们当然已经力所能及地尽快执行妥当。按照先前所说，我们已经确保了对北爱琴海的制海权。”
“很好，这样看起来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不用担心绕到后面的朝鲜军被断了交通。这过程有什么困难吗？”
“实际上并没有。那些情况都如我们先前勘察的一样。那位驸马帕夏仅仅是掌控加里波第半岛就已经很吃力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当海军——毕竟不是随便一个威尼斯人就会开船。他虽然是威尼斯人出身，但只是贫苦的边民而已，仅仅比那些切尔斯克山贼懂得多一些。和真正的威尼斯人比起来，他还不够格。他的舰队只会窝在港口里面等死，他的士兵只会蹲在坑里吃泥巴。”
“那你们之前为什么不打呢？”
“因为我们先前面临的情况刚好和您相反！我们不敢招惹奥斯曼，我们最恐惧的事情就是成为每年奥斯曼御前军事会议上的行动目标。所以我们尽量不引起苏丹的注意，只是缓缓撤退。尽量让奥斯曼每年都能有胜利的果实，但又不至于被赶出地中海——直到克里特岛退无可退，我们才真正开始用国运来下注。您是反过来，你是觉得动静不够大，所以要点大动静。这个比可持续性的卖国要容易得多了。”
“那我要是再给你们加点任务怎么样？”听到威尼斯那边进展非常顺利，朱由检觉得自己是不是先前没有对其物尽其用。
“您的意思是？您有更多的任务可以安排给威尼斯人？那请您说说，具体有哪些。”
“达达尼尔海峡海峡倒是好办。但是金角湾以北，一直到黑海的博斯普鲁斯海峡，你们是否有把握掌控。”
“您等等...”莫林低头想了三秒，似乎是在想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不能说。
“作为威尼斯元老院的成员，我有权独自对您公布计划。如果您问是否可行，我的回答是可行，我们有完整的计划，而且威尼斯可以独自确保对博斯普鲁斯海峡海峡的控制。具体来说，有这么几个关键节点。我想看您的地图，这里需要标注。”
“地图在这。”站在旁边的邵纲把地图铺在了桌上。
“好，请稍等，我需要一个碳棒...”莫林双手接过邵纲递过来的绘图用碳棒，在图上扫了几眼，立刻找到了“节点”。
“首先就是这里。”他在君士坦丁堡北边十公里画了个圈，“这里是鲁米利亚堡垒。它更著名的名字是‘割喉堡’，修建于1452年。顾名思义，这个堡垒是为了扼住罗马帝国的喉咙而修建，乌尔班的大炮就在这里组装。鲁米利亚堡的对岸是安纳托利亚堡，修建于1393年，这一对堡垒共同构成了奥斯曼北门。它卡在博斯普鲁斯海峡海峡的中段，也是最狭窄的位置，就像奥斯曼的两个门牙。如果要突破封锁，我们必须拿下两个堡垒之一。。”
莫林又把笔头搁到北边，搁到博斯普鲁斯海峡与黑海交界的地方：
“这里是第二个关键节点。在博斯普鲁斯海峡的入口，是约罗斯城堡。如果说前面那两个堡是门牙，这座堡垒就是奥斯曼的嘴唇——这里在1453年时是热那亚人的城堡。城破了之后，热那亚人在几年之内就撤离了。因为内侧还有割喉堡可以充当海关，约罗斯堡一度被废弃。但就在20年前，哥萨克海盗开始频繁从黑海进入博斯普鲁斯海峡。哥萨克海盗也并不越过割喉岛，只是在海峡的北半部分抢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