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吧。kanshujun.com”朱由检下令，让“实验”开始。手执王旗的林庆业和其他朝鲜人都异常兴奋，就像上了什么buff。虽然知道面前的船是靶子，虽然现在还在排队，他们也都难掩自己的激动，甚至开始唱歌。
一边唱歌，他们一边互相抛接铁链，准备把战船锁起来。
“好家伙。实验一下铁链而已，用得着这样吗。”朱由检嘟囔着。
邵纲在后面提醒：“头儿，你可能低估了王旗的力量...”
“你知道王旗的力量吗？”
“不，我不知道——就是因为我不知道才有问题。头儿你这是破例了，日月五星的太常旗是至高无上的荣耀，象征上天之光明照临天下。就算您把五条龙用五条色带来简化，但日月五星还在上面呢。这面旗竖在哪里，代表天子的脸。奥斯曼要是打了这面旗，那就等于打了天子的脸呐！”
“咳...所以我让他们有问题就要及时销毁。这也是对他们的一种激励，你是知道的，朝鲜人只有在打工的时候才会变得异常刚猛，而且需要时时提醒。把这面大旗给他们，这些朝鲜就知道什么地方是不能退让的了——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三辰旗要是漏出去，会有损朝廷威严。你有没有什么建议？‘王旗’这个形制，是不是可以商榷一些？”
“嗯...其实制台你做的这些，确实有些可以商榷的地方。比如三辰旗应该有十二道，你只画了五星五色。所以，严格来说并不算——真要严格来说，那些条纹是‘旒’。天子的太常旗，要用12旒。”
“那是什么？”
“就是冕旒的那个旒，就是天子戴冠冕时，面前垂着的那些珠串。理论上从周礼来讲，天子应该戴九旒。但您晓得的，始皇帝之后周礼有那么些‘小小的变动’，皇帝改用12旒了。诸侯依照这个礼制，在周代用5旒。您颁授给朝鲜用，那五旒就正好。只是，还有两个问题。”
“你说吧，我考虑一下。”
“孔子以三辰之尊，不宜施于器物也。孔夫子说了，这玩意儿最好不好随随便便放在器物上。因为三辰后面不管有几道旒，它都代表圣天子皇帝陛下和他的全体诸侯们。事关重大，赐旗时要三思；第二，条纹的数量在我朝有一些变化。”
“比如呢？我知道天子用12。”
“12以外，我朝并没有五旒的规矩，那是周礼。我朝用9旒代表诸侯王。我们对这些条条道道非常敏感，一直在盯着。谁敢用几道旒，我们都算得清清楚楚。少一点的可以忽略，4道的要重点核查。但谁要是敢搞出来13道条纹，还敢把星星画上去，这就在存心和朝廷作对，要杀头的。”
“啊...呵呵...呵呵呵呵...13道的旗确实和我们犯冲。不过你说的是，条纹的数量可以商榷一下。”
“嗯...我得想想。”说话间，朝鲜人的船队已经排好了冲锋的队列。只等这边放号炮，那边就可以开始用连环战船冲击靶船了。
“行吧，我同意了。”朱由检打定了主意，“我们以周礼为准，12或者9的不乱用，但是5道的可以授予。我们的军旗中最好也检查一下，你有数吗？”
“有数。回头我就把所有的旗帜都点一下，超过5道的就处理掉。这玩意儿弄丢了就不得了了。”
“那就这样吧。今后五道的日月星可以往外打，五道以上的，最好都不要拿出国。发给朝鲜的这一面，是我最大程度的最终了——这算是我能应尽的报偿。他们愿意献身，我拦不住，我也没有拦的立场。但要他们最大程度的尊重——顺便，鼓励后面的朝鲜人也像他们一样舍生取义。”
“制台高见，这是两全之策。”
“唉。”一旁的克里斯蒂娜摇了摇头，“地上的神国就是方便啊，可以量产圣遗物。虚假的教廷就麻烦了，馆藏的耶稣的某些身体部位连起来都能绕地球一圈了。”
“你要一个吗？”朱由检问。
“你们的圣遗物覆盖不到我们这里啦。约柜对亚伯拉罕三教都是神器，但耶稣的十字架就只是基督教的东西了。至于你们...你们就算拿太阿剑和传国玺来也没用啊，我认识，但是其他蛮子不认识。”
“我是说以后...”
“以后那就更不行了。以后我要给自己发鹰旗，你们的龙旗我没法拿了，我在旗帜部位只能同时装备一件装备。”
“啧，倒也好。不过现在这一招，也是我送你的‘生活小妙招’。准备好了吗？在历史上频频出场又被频频火烧的铁索连舟战术，马上就要在你面前展示了。”
“我，早就想看了。它越是被火烧我也是想看，因为有人冒着被火烧的风险用这招，说明它是真的厉害。”
“好，那就放炮吧。”
“等一下！”林庆业忽然拿着旗走过来，“制台，能不能让我去下令？我想...我想试试这面旗。”
“额...好，你上吧。”有了新装备就试试的，朱由检也知道。
话音未落，林庆业自己扛着旗就走到海边，一手擒着王旗的旗杆，一手高举——
他挥手之后，岸边的朝鲜兵号炮齐发。百米之外，5艘板屋船排成一排，都用铁链互相锁住。听到号炮时，船内水兵一齐摇橹，连环船队齐头并进。前面不远处，就是一艘“靶船”。
那是另一艘板屋船。因为板屋船不值钱，现场下水的一艘直接就可以拿来当靶船。真撞沉了也不要紧，捞上来还能继续用，岸边还同时有二十艘在开工。
五个所在一起的木盒子，变成了一整排盒子。木墙一样的盒子阵碾压过去。
中间一艘板屋船和靶船撞了个正着，水面上木屑四溅，但双方都无事。但紧跟着，两翼的板屋船在铁链的牵引下“兜”了过来，五艘船把靶船团团围住。穿上的朝鲜兵随即开始投掷发烟的训练用震天雷，几十个手榴弹堆到甲板上。转瞬间，船身已经看不见了。
“好，效果不错，看来并没有水土不服。”朱由检收起望远镜，“你们准备一下，先找隔壁的奥斯曼人——找那个科普鲁律首辅的儿子，找那个聪明的小阁老练练手。记住，一个都不要放走。宁可把那个‘小阁老’结果了，也不要把他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