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也纳，霍夫堡皇宫。185txt.com自1275年以来，这里就是哈布斯堡家族的宫廷，这里也将一直为哈布斯堡家族服务到拿破仑时代——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事情会这么发展。
哈布斯堡的习惯和别处是不同的。法国国王之类，喜欢在巴黎各处营造宫殿。而哈布斯堡就喜欢蹲在维也纳城中，从1275年开始不断给霍夫堡皇宫加筑翼楼和配殿。
对一个国家而言，哪怕是神罗这么大的国家，也并不需要这种大得离谱的宫殿，除非他们也要养三宫六院。
神罗皇帝当然是不会养三宫六院的，至少不会养在家里。但是哈布斯堡家族有一个独特的癖好——皇帝不住前任皇帝住过的寝宫。
这一下子就把霍夫堡皇宫的用途打开了。这一任皇帝住在西翼楼，下一任皇帝就可以住到别的殿中，换皇帝只当迁都，每任皇帝都有新感受。不只是换皇帝才能换寝殿，皇帝什么时候觉得想换个朝向，都可以换。
具体来说，霍夫堡皇宫分为内外两宫。“外宫”是用来办公和接待的殿堂式空间，“内宫”是给哈布斯堡的皇帝们来回折腾用的。
卡齐米日披着红袍，穿过一道又一道迷宫似的廊道。虽然他来过很多次，但他依旧搞不清楚现在皇帝到底住在哪里，只能跟着侍从一起在巨大的内宫里绕圈——这其实是一种特别的待遇。
外宫用来见外客。只有和皇帝建立私交的尊贵客人，才会被皇帝引到内宫，也就是自己的寝宫里来会见，大体类似“升堂拜母”之礼。
卡齐米日有这个资格。因为在收到了巨额嫁妆后，波兰瓦萨家已经在1637年和哈布斯堡结为姻亲。
和哈布斯堡结亲也是与别处不同的。结亲后，波兰国王瓦迪斯瓦夫·瓦萨，不只成了皇帝的女婿，还加入了皇帝的金羊毛骑士团，名义上成了皇帝的家臣。既是女婿又是家臣，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家臣了，而是一门的亲族，亲上加亲。
虽然这并不代表波兰成为了皇帝的臣属，但这完全可以影响波兰国王的决策——作为家臣，他在道义上不能对神罗挥刀，他实际上也确实没这么做。
同时根据约定，皇帝不只送出了一笔巨额嫁妆，还送出了对克里斯蒂娜宣战以“合并两瓦萨家”的承诺——虽然最后战败了。
同时作为回报，如果波兰瓦萨家绝嗣，那么波兰瓦萨家的所有宣称也将被哈布斯堡——而非另一支的克里斯蒂娜继承。
这也是令克里斯蒂娜头疼的，她可不想见到宣称就这么飞了。虽然宣称是一种天赋权力，就算以国王之身也不能私相授受。但力量就是权力，把神罗卷进来总是件麻烦的事。
现在这也让波兰瓦萨家愈发头疼——皇帝说好了抢王位，结果皇帝被新教联军摁在地上暴打，战火还在帝国的领土上来回焚烧了30年，把半条命都给烧了。
现在的波兰国王还有必要以家臣自居吗？这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本质上，这打从一开始就不是个稳固的关系，波兰的贵族集团并不喜欢这样。
过去这种关系可以用帝国权威来维持。但现在帝国权威跌落，就只好来点封建糟粕了。
仅仅是路过的卡齐米日将会受到皇帝亲自的、亲切的、私下里的，隆重招待。招待的地点也是在内宫里，方便共叙一门姻亲之谊。
“枢机大人，皇帝在这里等您。”男仆为卡齐米日带路带门前，准备报门。
——“陛下，枢机大人马上就到门口。”
“嗯。”皇帝挥手让侍从退下，转身到另一头：“国姓爷，那位要见的枢机到了。”
“哦，劳烦凯撒引见了。”郑成功用波斯语回话，一旁有翻译来处理。
他并没有称呼其为“皇帝”。叫皇帝是当然不行的，当面叫“阿勒曼尼联合酋长国大酋长”也有些不给他面子。所以他就称其为凯撒，这样左右都不靠。
“国姓的意思是，他会带着与震旦的协约来？”
“是的，这也是我刚刚受到的命令，和我此次来维也纳访问的意图也一致。我们不想干涉欧洲内部的问题，我们只希望能处理奥斯曼的威胁，帮助罗马帝国复国。除此之外，别的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现在有些人在阻碍罗马的重建工作，我们只是顺带处理。”
“那么，卡齐米日枢机就确实是阁下要见的目标了。如果震旦大军对奥斯曼开战，波兰想必也会响应号召。”
“哦？还有这种事？为什么？”
“因为我们和波兰有约在先。如果神圣罗马帝国攻占奥斯曼国土，就会将一部分所得分享给波兰——您可能不知道，我们结为了姻亲关系，波兰国王是我妹夫。奥斯曼这部分，算在了嫁妆里。”
“那贵国有打算加入复兴罗马的大业吗？我先前和凯撒你说过，我们现在有‘继业者战争’的活动，只要参加就可享受罗马元老待遇，上不封顶。获胜者可加封罗马皇帝，与震旦天子同立于世界，以叔侄相称。荣光和金银，都享用不尽啊~”
“嗯...有道理。有道理。下次一定，下次一定。我们还需要讨论一下——国姓，卡齐米日枢机快到门口了，您可以执行公务了。等会面结束，我请你们二位共进晚餐。厨房已经准备了东方风味的宫廷菜色，用的都是国姓爷家乡的震旦瓷器，连桌布都是震旦丝绸。还请您继续享受也在维也纳的访问——对了，您的归期有定下吗?”
“归期？”
“是的，归期。我的侍从已经询问了，不过您似乎还未决定。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威尼斯？我好为您准备骑兵护送。”
“两天内吧。两天内，如果凯撒你还没有回心转意，还是不打算在动员国土佣仆为大義战服务的诏令上盖章，那我就回去了。这可真是个好机会，现在就能参加继业者战争了。”
“好好，下次一定，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