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下水了。133txt.com”莫林感叹着——即使是朱由检站在旁边，他也难掩激动。
衰朽的舰身上重新涂装了明亮的红黄二色。代表罗马的紫帆升起来了，紫色的船帆中间绘着威尼斯的象征“圣马可飞狮”。飞狮用华丽的金线勾边，金灿灿的飞狮飘起来了！威尼斯似乎也跟着一起支棱起来了。
“凤凰王大人，这就是仰赖伽利略技术制成的加莱塞大战船。不但有双层火炮甲板，搭载轻重火炮72门，还前所未有地在赋予了帆桨战船以‘随意横渡地中海’的能力——就算是辉煌的罗马和希腊，也不能量产这种大战船。只要给我们时间，我们可以造出10艘，20艘，乃至100艘。”
“嗯，很好。”船身空载，船首高高扬起，显得威武非常。朱由检也觉得，这卖相可以说“相当不错”。
“不过，重炮有多少？”朱由检问。
“能比得上王师次级战舰上‘将军炮’的，有18门。其中12门布置在船首，环形布置两层。剩下6门布置在两侧。”
“哦？要是国姓在这里，恐怕会和你们有共同语言。你们怎么都喜欢把船放在舰首？”
“国姓的船？国姓爷，以前是海商吧？”
“这你能猜出来？不过那不是他，是他的父亲。不过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咳咳...那什么。如果是海商，那我大胆猜一下。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国姓爷的父亲，是不是也顺便当一当海盗？”
“哈？你连这个都能猜出来？”
莫林反倒有些慌了：“是真的？我只是随便猜一下。我没有冒犯的意思...”
“没事，他没那么小心眼。你怎么猜出来的？”
“是这么一回事——就海商和海盗而言，侧舷的火炮通常无用。因为对这两行而言，交战的场景要么是头对头的冲锋，要么是一前一后的追击。这时候最有用的，就是船头的火炮。所以反过来讲，会在船头装火炮的，不是海商就是海盗。咳...其实我说实话，多半就是海盗了。”
“那你们也打算当海盗喽？”
“不不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虽然，确实是有海盗的工作，但加莱赛船的船头火炮有别的用处。”
“很重要吗？重要到要把火力如此集中?”
“是的。您或许也知道，旧式的那些加莱塞船会有一个更高的炮堡，甚至高出船头。因为在没有‘伽利略设计’的情况下，只有加盖一层才能在船头布置够数。只有船头的火炮够多，才能在混战中坚守炮垒——您可能不知道，两船一旦接舷，船侧的火炮会全部失能。顶着对方的船壳打毫无作用，只能开几个洞罢了。只有船头的火炮才能在混战中起效，清扫出前方的航道，届时不管要打还是要走都随意。”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没见过那种旧式战船的海战。”
经他这么一说，朱由检也发现了“伽利略设计”的价值——炮堡的需求是存在的。然而在原先的战船上，炮堡就是个“违章建筑”，是顶在船头上的大包裹，其性质和日本战船上盖的船楼并无区别。
但经过伽利略的改进后，威尼斯获得了科学的力量。可以在数学、物理学和工程学的辅助下，把修长而完整的加莱船等比例放大，把炮堡塞回了船身里。不需要违章建筑，船头也能装备数量够用的火炮。还因为重心压低了，火炮能造得更大。
高耸的加莱塞船来说，这些船头火炮正好可以对准前方战船的甲板。只要装填霰弹并发射，就能发射出密集的扇形弹幕，把拦在前方的敌船打成碎片。
“果然科学就是力量，行家一出手就是不一样。”要不是斗舰已经完成了此类改造，朱由检倒也想让伽利略来改进一下设计。
“我听国姓说，你们花了不少钱？”
“整整两个舰队。”
“这笔钱物超所值。他不是单单设计了一艘船这么简单，他是给你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上去看看吧，我倒是要看看伽利略的设计能精巧到什么地步。”
“您这边请，请上楼梯。”
莫林在前面开路，后面邵纲跟着，夹在中间的朱由检登上了加莱塞船——船上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准确来说，是油漆味。这船刚刚修缮过，处处都是新的，有些地方油漆还没干，甲板甚至还有些粘。
甲板上干干净净，干净得连这艘船都会面上有光。光闪闪的甲板能映出个人影来，见不到一点尘垢。
全船的水手早就已经在甲板上列队——黑压压一眼看不到边，几乎把整个甲板都占满了。
“这船上多少人？”
“一共470人。”莫林回答。
“好家伙，看着和斗舰差不多大，竟然能塞进去两倍的人？”
“是的大人。现在所见的，是开动这艘船所需的最低人数——一共226人。包含前桅中后三桅各30余，以及前甲板30余，中加班20余，后甲板40余，以及勤杂人员。这艘先进的战船，只需要226人就可以开动了！”
“嗯...还行。”朱由检点了点头。这比七八百人的海上君王号要强多了。
“这船现在能作战吗？”朱由检问。
“很不幸，还不能。我曾经看过震旦战船上的配置，似乎甲板上在战时只需要30个人就够了，剩下的人全部可以去炮组。但我们的，恐怕不行，光是操帆的就不只这么多。所以需要额外把那200名战斗人员搭载上来，才能在战时保持机动力，随时从接舷战里抽身。”
“嗯...倒是还行。这船有多少层？我逛逛。”
“有5层，大人。”
“五层？好家伙，外面看起来可没有五层。”
“这也是‘伽利略设计’——您看，船桨是夹在两层炮位之间的。因为伽利略先生巧妙地在中间创造了一个‘半层’，把划桨位垫高了些。虽然更挤了，但海上男儿不怕挤。”
“这么说，你们的船上没有那种...奴隶划桨舱了？”
“没有没有。我们和罗马一样，都是招公民兵去划桨，自然不能把他们艘锁在船底。”
“那就好，那就好。要真有那么一层，我都不敢下甲板了——先开出去吧，开出去和斗舰比划一下。也让我看看你们这笔巨款花得值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