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要？！”侯瓦尔德吓得一愣，“陛下你到底要干什么？！四个团你一口气全都要了？你就算打劫威尼斯也用不了这么多人啊。xiaoshuoguai.com”
“额···你只管把人快些召集来就行。不好办吗？”
“好办，喊一嗓子就行。只是···陛下，我实在地和您说。这次我感到威尼斯来，只是为了报恩。30年战争已经结束了，我并不觉得您真的会需要这么多士兵。甚至，3个月以内我都不打算收您的钱。但是您一下子要把所有人都雇来，我就不得不问询一下具体的情况。这是合约的一部分，希望您能谅解。”
“这我知道，你等等。”克里斯蒂娜转头对朱由检说道：“他说事情好办，但是也不好办。”
“这是什么理由？你再问问。”
“不用问了，我知道为什么。侯瓦尔德在萨克森陆军供职，但同样是佣兵上校，他的士兵是德意志的国土佣仆。国土佣仆你应该是知道的，他们实际上是德意志的国家佣兵。他们可以接受任何国家的雇佣，但是至少在理论上，他们不能回绝皇帝的征召，这是写在合同上的。一旦皇帝又需要，国土佣仆的合同会自动解除——不过，合同只是一张纸而已。违约与否，还是要看具体情况。我所担心的是，萨克森的情况非常复杂。”
“萨克森？怎么了？”
“因为萨克森虽然是新教的发源地，担当选帝侯的韦廷家族也是马丁路德的庇护者，但萨克森一直在新教和天主教阵营左右横跳。他们大部分时候，虽然明确秉持了新教的信仰，但他们极少响应新教联盟的政策，也几乎不参与联盟的军事行动——所以要是勃兰登堡的佣兵，那就真无所谓了，但萨克森的佣兵就很容易跟着韦廷家族的路线一起摇摆。”
“无所谓，我全都要。有多少我雇多少。这个时候就是要表现成慷慨的甲方。”
“但我觉得，德意志佣兵的情况恐怕并不能满足你的需求——我和你说实话吧，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是过去近30年的时局所致。30年战争的时候，新教联盟和天主教联盟双方都雇佣了庞大无比的德意志佣兵。而德意志，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多职业佣兵。”
“那剩下的人是哪来的？”
“是壮丁，壮丁必须要拉。因为双方反复拉锯，处于中间地带的壮丁不管能不能打，通通都要拉走。扩大的佣兵导致战火不断蔓延，所需兵力越来越多，军纪愈发败坏，战火由此越烧越旺，遂成恶性循环。这是一场荒唐和浮夸的战争。新教联盟的宗旨，就是用德意志的人口，烧德意志的资源，去折腾哈布斯堡王朝。在德意志最后一寸土地化为焦土之前，新教联盟都不打算停战。以我的能力，根本就拉不住这两头角力的疯牛。”
“所以，你打算点穴式打击神罗的首都来停止战争？”
“没错。当时我的想法是——既然刹不住车，干脆一脚油门轰下去，把神罗打翻就不用打了。咳，顺便，我也确实眼馋布拉格的宝贝，那里有许多东西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结果事实证明，当时的我还是太年轻了，哈布斯堡并不把布拉格这个旧都太当一回事，我恐怕得进军维也纳才行，那又得再拖几年。”
“那你干嘛不直接狂暴轰入维也纳？”
“哪那么容易。轰入布拉格本来就是一次精心计划的’长拳‘，这已经够长了，再长就容易被格挡住。为了这一次从战线发起的突击作战，我烧了6个月的军费——当然，虽然战略上未能达成目的，但从账上来看还算超值。总得来说也不亏。最后压死骆驼的那一根稻草，还是新航路被切断，导致西班牙退出，天主教联盟崩了一翼，这才能在短时间内达成和平。唉!可惜啊！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枉费我自诩为博学多识，却在格局上落了下乘。我总是聚焦在德意志的战场上，却没看到整个世界——早知道切断新航路就能让西班牙投降，我就应该大建私掠船，杀出日德兰半岛，到大西洋上破坏欧洲和北美之间的交通线。还是格局小了啊···所以看到你们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看到了一整个世界，我的心灵都被点亮了。咳···我是说三观方面。”
“虽说如此，不过你想到了也没用吧。想要真正击垮大西洋的运输线，你需要狼群战术——用笨重的盖伦船是做不到的，瓦萨号再来10艘都不行。英国人摸到门道了，但还没完全摸到。”朱由检指了指下头，“就连带着斗舰的我们，也不敢奢谈在茫茫大洋上搜索西班牙的宝藏舰队。封锁海岸倒是好办。”
“要是能再早点碰到你们就好了。”
“你怎么不说1453年就把王师请过来呢？那就没后面这么多事了。我1644年还想让罗马援兵从天而降呢，哪那么多好事啊。现在，好歹能趁罗马没彻底凉透之前再拉一把——4个团还是不够多，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援手。”
“既然是这样···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新的途径。通过威尼斯，一般就只能找到德意志和意大利的雇佣兵。但我这次打算召唤的不只是他们——你知道我父亲最倚重的是哪里的兵员吗？”
“哪里？波罗的海吗？”
“不是，太近了。我父亲最依仗的，其实是苏格兰的佣兵——德意志佣兵最容易得到，但正如萨克森佣兵一样，德意志佣兵总是会跟着所属邦国的路线摇摆。但苏格兰人，完全不受影响。苏格兰军团在军中的地位甚至要比本土军团更高，他们被倚重为亲随，被委任成上将，乃至元帅。我们大量雇佣苏格兰人，不只是用来在前线战斗，也用来控制德意志的占领区。这些乡下人虽然远离文明的中心，但和我们一样厌恶天主教会的压迫。有时候也显得更加淳朴，拿钱办事砍人绝不废话。”
“哦～～很好很好，还有没有别的了？”
“多的是呢，好用的也不只是苏格兰人，欧洲各地的佣兵就像各个品牌，特色都非常鲜明。只要有钱，你可以把瑞士、意大利、荷兰之类的佣兵统统凑过来，每种都来一点。荷兰人适合当炮兵和工兵，法国人适合担当龙骑兵，波兰人和波西米亚人适合担当轻骑兵，西班牙人和德意志人适合当步兵来填战线。你完全用钱砸出十字军式的大杂烩。你看，这是不是更加罗马了，罗马人也是这么组建辅助军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