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台，你的法宝到了。133txt.com”邵纲捧着那20斤的棒子，呈递到朱由检面前。
“嗯，辛苦了。”朱由检伸手去接——接手的一刻，20斤直坠而下，他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邵纲反手一捞，把“量天尺”抄回手里。
“好险...这东西怎么变重了？老邵你给它加了什么东西么？”
“没有加重。只是制台你以前一直用背带背着，现在直接上手捞那当然拿不动。这东西20斤呢，和一头乳猪一样重了。金瓜手锤也就3斤，20斤的东西除了吴三桂和历届武状元，没几个能真拿着去砍人。”
“那麻烦了，我现在也没穿上背带，总不好在这里换吧。”
“所以我早就建议你了——头儿，这个你老是当钝器来砸，简直是暴殄天物。你应该把这玩意儿当作锏来用。”
“怎么用的？”
“头要磨尖——年画上不是有吗？就秦琼手上的。用的时候，一手抓着握把，一手抓着锏身，往前那么一送。‘duang’！得一下，铁板都能捅穿。逼急了，借着冲劲直接往前一扔，这个叫‘撒手锏’，秦琼的杀招，戳谁谁死，几铁甲都能一起捅个对穿。”
“不行不行。这是尺子，正好一米那么长，这可是圣器。真把它磨尖了那才叫暴殄天物。”
“唉，拉倒吧。”旁边的克里斯蒂娜，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这玩意儿是个宝贝，她和我说过。她费了好大功夫才把米原器给你带过来。但是，这玩意儿你不在恒温恒湿下保存，早就变形了啊。你没事还拿它敲敲敲，还敲烂我一把祖传宝剑，现在的精度早不能看了。”
“那也不行。米原器就是米原器。我这个人很讲原则的。不过，撒手锏听着好像不错啊？好学吗？”
“就学撒手锏这一招倒是不难。全学锏法就难了，不过毕竟是个钝器，打起来以力破巧。头你要真想学，就每天练练扛沙包跳梅花桩，照着练轻功的办法练。练得熊腰虎背，猿臂轻舒，着甲一蹦三尺高，这就成了。技巧什么的不着急，对着书比划就好，主要就是练力气。”
“唉，我也建议你练练。”克里斯蒂娜照着自己的肩膀比划，“把那个米原器扔掉，拿普通的剑和我打，你还不一定打得过我——不对，你肯定打不过我。身上没带防身的东西，走在威尼斯的大街上难道你不怕天上突然掉下来一个戴兜帽的？你想好要说什么了吗？”
“额...好像，有点道理。”金色阶梯就在不远处，威尼斯议员正从总督宫里走出来排队，准备迎接。虽然议员穿得都差不多，但显而易见地，有300多人站在楼上金色阶梯地尽头，其他人包括莫林在内都只能站在楼梯下面。
楼梯本身是空的，在这么一群人中间显得格外显眼。走在那上面，朱由检总觉得有些不妙地预感——说不定就有哪个戴着兜帽的，若无其事挤过人群，然后抬起左手...
“我确实要学学...回头先学撒手锏吧。但是老邵，我就用这个‘量天尺’来学，不用磨尖了。”
“啊？但是，这个东西太重了，重了不一定威力更大。金瓜锤3斤就很重了，寻常人拿着一斤多的正好。20斤的捅起来太慢，而且这个钝头不好用啊。”
“不必说了——谁说没有枪头就捅不死人？我看捅穿了未必有捅出内伤好用。真捅进去了，对面和我一刀换一刀，那我岂不是吃了大亏？本座万金之躯，岂是能和区区刺客换刀的。”
“这倒也是。”克里斯蒂娜点头道，“打野猪也是这样。野猪矛都不是锥头，要么是叉子要么有个‘留情结’，这样好把野猪穿在矛头上控制，而不是直接让野猪冲过来。”
“就是这样嘛。老邵你觉得呢？我最后还是听你的，你拿主意吧。”
“嗯...”邵纲想了几秒，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量天尺”——这玩意儿虽然重达20斤，却仅有2厘米宽，还不如拇指。要不是知情人士，谁也想不到这个和细毛竹一样的小东西能有20斤重。
“行，没问题。”邵纲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这玩意儿其实和磨尖也没差太多，挨到‘撒手锏’非死即残。就拿这个学吧，什么都没趁手重要。不过，今天这茬怎么办？这里可不太安全。”
前面乌泱泱一大坨人，还有登阶露身的步骤，这个是关键——
“头儿，你看到那个台阶了没有？那个台阶是最危险的地方。”
“是吗？威尼斯可把那个当作是宝贝。有什么不妥吗？”
“尊者显身，本来就不吉。仰面视君，有刺龙杀驾之意——现在头儿你要是上了这个台阶，下面几千号人全都能盯着你看。安全且不说，首先就很失礼。他们可不配看着制台你。”
“要这么安排吗？我没意见。不过，有什么方案没有？那个楼梯还是要走的。”
“方案简单——我们可以拿两匹丝绸出来，左右两边遮道而行，这是常用的办法。”
——“事情就是这样。”在楼梯下，郑成功和莫林通报了要求，“这个楼梯在实地考察后，太过失礼了。我们以为是高台上内凹的楼梯，没想到是这种两面透风的寒酸楼梯。”
“寒酸...额...那用震旦布是要干嘛？”
“在制台上楼梯的时候，我们要把两匹丝绸拆开来，左右两边挡住旁人的视线。到时候不只制台和我要上楼梯，锦衣卫也要一起上。另外还有给制台捧兵器的侍从长，他也要上。”
“啊！”莫林恍然大悟，“是不是和帖木儿一样？帖木儿出门时，也是用震旦布来挡着。原来如此，原来帖木儿是在这里学的。抱歉，实在是抱歉，是我们考虑地不周到。如果连帖木儿都要用震旦布遮住身影，帝国的制台就更得用了。您等一下，我这就去安排。”
莫林掉头就一路小跑——他没有登上近在咫尺的台阶，而是从侧门绕到总督府里面，从内部的小楼梯登上二楼。商量一阵后，他又从原路下来，一路绕到郑成功面前。绕了好远地路，莫林年岁也不小了，跑得气喘吁吁：
“没问题...可以，没问题。好几个委员会都一致认为，应该以震旦帝国为准。您各位觉得怎么妥当，就怎么来安排。拿着丝绸的随从人员还请一并上楼梯，震旦人和罗马公民一样，无论高低贵贱都应该从正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