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的吗？”
“当然，就这么简单。700txt.com经济、道德、社会，任何一种动机都有可能趋势人做事。你可以三种一起用，但总要有一根长板。你让哥萨克去打奥斯曼，这显然是个无本买卖，所以不存在经济动机。所以，你只能在道德和社会的动机上找补。你可以多激励他们一下，把饼画大一点，告诉他们日后都有疯猴之位。”
“好家伙，你这是要我塑造企业文化？！”
“企业文化本质上就是这么个东西。当你不想用钱去解决问题的时候，就用企业文化去安排一下吧。修改一下规章制度，或者人为地塑造一些道德标准。”
“嗯...其实我还是想要花点钱的。”
“那么，短板就在‘社会’上了——毕竟，你们和哥萨克之间并没有实际上的统属关系。这和奥斯曼都不一样，奥斯曼还朝贡国呢。”
李定国讶异地问：“奥斯曼朝贡过吗？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有这个事情。”一旁的邵纲点了点头，“根据记录，奥斯曼在以前曾经一鲁密国的身份朝贡国。但是中间又有鲁密国和鲁米国的问题，我们初步判断为骗贡，而且是惯犯。这次西进是要一并处理的。”
“我还不知道奥斯曼竟然是这种老油条了——我还当是北元那种。”
“嗨。”朱由检摇了摇头，“北元那可是要太祖和成祖爷亲征的，而且是不计代价地亲征，打爆了为止。打奥斯曼，是花钱的问题。所以要速胜，不速胜还不如不打，真陷进去了整个西征就全都要泡汤。”
“那如果是这样...”李定国的眼珠子转了一转，“要不然，让哥萨克动一动老本行怎么样？”
“哥萨克的老本行是什么？”
“劫掠啊。我虽然没看过《大明会典》之类的书，但我行营的时候读了孙子兵法，读了不少兵书。这种时候，我认为应该参照孙子的‘三分疲楚’之计。兵分多路——奥斯曼以小麦为主粮，小麦冬季播种，夏季正是收获的时候。我们应当以利导之，驱使哥萨克劫掠奥斯曼的粮草，把奥斯曼的夏粮糟蹋个精光，这样他们到了秋冬时节必生内乱。届时，君堡围而可破。”
“嗯...”朱由检愣了好一会，“这确实不像是国姓会提出的战法。真很古典...”
“确实。”克里斯蒂娜也是若有所思，“这听着像是《三国》里头跑出来的战法。”
“咳...”李定国咳嗽了一声，“其实就是看《三国》，《三国》在兵书里头最好看。”
“欧洲有没有用过这招？”他向克里斯蒂娜问。
“欧洲现在打仗，谈不上农忙农闲。因为靠农民打仗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欧洲靠常备军和雇佣兵打仗，很少再出动义务兵。但是奥斯曼，呵呵，那可就巧了，奥斯曼专门在农忙的时候打仗。”
“农忙的时候打仗？他们像干什么？劫掠自己人吗？”
“额...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不过性质上不一样。这叫什么来着？我不太好形容。”她摇了摇奥古斯塔的肩膀，“用他能听得懂的话来说，你来。”
奥古斯塔又坐直了起来：“情况是这样——就是劫掠，没错。奥斯曼大军的补给，靠的就是劫掠自己人。不过，这是有偿劫掠。奥斯曼在全国各地修建道路，同时鼓励民众在道路两边种植作物。每年的4月23日，奥斯曼开始筹划为期半年的作战期，计划会在6月底敲定，会在7月初农忙的时候出动。那时候小麦还未开始收获，奥斯曼大军会像行军蚁一样集结，然后沿着道路推进，一边行进一边割麦子，然后付钱。”
“竟然是付钱的？”朱由检有些惊讶。
“对，就是付钱的。因为每年都要来一次，所以必须付钱，这样下一年才能继续出兵——和奥斯曼比起来，欧陆的战争就不像行军蚁一样竟然有序，而是像蝗虫一样走到哪啃到哪，所到之处寸早不生。对了，奥斯曼每年的军事行动其实和东印度公司类似——4月23号开始的军事会议，其实是在募集资金。各个米利特社团，各位埃米尔领主，各位帕夏老爷，都要出钱出力。到六月底七月初，军饷差不多凑齐了，他们就一直打到10月，然后冬季撤回国内。奥斯曼历次大战都在这个期间，我给你数数——”、
她掰着指头：“1514年查尔迪兰战役，攻杀了萨法维波斯，发生于8月23日。1516年阿勒颇战役，全灭马穆鲁克主力，同样是8月。1521年攻陷罗德岛，7月26日开始。1526年发动匈牙利灭国战，在8月29日决战。1529年围攻维也纳，这次过期了，所以冬季就撤回去部署。一直到1683年又围攻维也纳，奥斯曼也依旧是在4月到10月半年战争期发动进攻。”
“诶？”李定国忽然想起，“这么一说，先前奥斯曼围攻亚速也是在6月，这是在这个时间段。不过好像快不少。为什么要快些？”
克里斯蒂娜回答：“因为那次的主力是舰队和耶尼切里。耶尼切里不需要开凑份子大会就能调动，所以6月就已经到了。舰队方面也是单独调动，所以不需要等会议全部结束。”
“那我们现在这个时间，是不是正好撞上会期了？”朱由检转念一想，“那我们要不要在他们开完会之后，来个突然袭击...”
“额...”克里斯蒂娜想了想，“理论上，可以。不过奥斯曼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对我们的行动有准备了——他们有很多人，很多脑子。我们能想到的，他们也能想到，但我们双方掌握的信息不同。所以在奥斯曼掌握地信息之外发动突袭，他们根本就没法及时做出反应，至少在明年4月23日之前没有办法。因为今年的预算已经过了，军费已经发下去了。”
“好，那就这么定了。如靖兄，这个活就交给你了。在我们去威尼斯调兵的时间内，就由你来收奥斯曼的麦子。你要小心奥斯曼，他们开会的议程可能涉及到了哥萨克那边。不过，更应该小心的应当是马穆鲁克。如果奥斯曼要在会后开战，马穆鲁克会是他们的第一目标。不过，国姓已经去解决他们运兵的海军了，问题不大。现在，就是拼速度了。看是他们先集结好不对杀到开罗，还是我们先集结好部队杀到君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