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要见詹森船长吗？”郑成功问。w61p.com
“不必见了，那种小卒还不够让我去见的级别。不过我对萨勒共和国很感兴趣。还有...巴巴里海盗到底是什么？他们到底是怎么运作的？我倒是知道巴巴罗萨海雷丁，也知道鲁滨孙漂流记里面的巴巴里海盗。但除此之外，我所知的还很有限。”
“要不，让老邵替你问问？”
“可以。反正那家伙是荷兰人，找荷兰语翻译还挺好找的。老邵，你去审问他一下吧——我倒是不想知道海盗在干什么，我知道的已经够多了。”
“喂喂，你什么意思...”郑成功瞥了他一眼，“好像我是什么教具似的。”
“我的意思是，典型的海盗我已经见得多了嘛。我想知道，巴巴里海盗到底和其他海盗有什么不同点呢？他们的形成，确实是和白衣大食的灭亡有关系。但复国之志这东西，又不能当饭吃——要是能当饭吃，那吃得最饱的岂不是希腊人？更何况，还有半边的巴巴里海盗对复国根本就不感兴趣呢。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把他们‘攒’在了一起。”
“明白。”邵纲点头应下，“这些要求我都清楚了。那么...就多来点有用的消息？”
“嗯，得是新的消息。我知道的就不用问了，你得问点我不知道的。”
——“说！你还有什么秘密，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邵纲戴着手套，攥住詹森的脸，连脸上的黑泥都掐了出来。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都说了是海盗，你们还要交代什么啊！”
“啧，继续。”他摆了摆手，左右两个锦衣卫上去就将他按倒在审讯椅上，按得他纹丝不动。
“你要是说呢，今天就能免遭一趟罪。你要是不说呢...”邵纲的手依次在桌上那“十八般兵器”上拂过。詹森每一样都不认得，但他光用闻的就能闻到这些身经百战的“兵器”里头透出来的杀气。
“你们到底要我说什么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还能知道什么啊！”
“你还是不说吗？那就...对不住了。”邵纲握着一根小小的竹签，一步步靠近。
“你...你要什么？”
“干什么？你可千万别动。对，不要动，放轻松。”
“你...你该不会要像审判庭那样，用木签穿刺我的手掌吧？”
“钉手掌？什么降头法术。我们可不玩那种东西——来，把他按住！”左右锦衣卫一按死，邵纲抄起那根竹签，穿上一小撮毛茸茸的棉花，直接捅进了他的鼻孔。
“啊！！！啊！！！”詹森惊恐地喊叫了起来。棉签捅进去了，竟然还在左右旋转，“不要！不要钻我的脑子！不要钻我的脑子！我说！我什么都说！把刑具拿出来！”
“呵。何必逼我动手呢。”邵纲拔出了棉签，丢到一边，“说吧，给你一次机会，让我感兴趣。要是再说废话，两边一起捅！”
——“头儿，他就只能说这么多了。”邵纲递上来一沓纸。
“嗯，辛苦了。”朱由检若无其事地接过。这是第一手资料，没有另外抄写，所以他分了郑成功一半来看。
郑成功就没那么镇定了：“喂喂...老邵，你刚才对他了什么刑？这隔了老远，叫得也太惨了。”
“这是制台传授的‘酸爽劲爆之刑’，是最高机密，密不外传。所以抱歉了，国姓爷。”
“这都什么形容词...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秘密。”朱由检头也不抬地回答，“你要是想知道，回头可以问挨过刑的那家伙嘛。不过，他大概会说捅脑子什么。”
“捅脑子？！”
“咳，反正你知道个大概就好。诶呀，你看这些巴巴里海盗多可怕呀，竟然强掳人口送到奥斯曼去当宫女。”
“我还是觉得捅脑子更可怕...不过，我这里也看到了类似的内容。他交代了前几次的工作内容，好家伙，这么细，他把底裤都要倒出来了吧。从内容上看，他们主要的工作内容就是掳掠人口。这倒是在国内见不到的。”
掳掠人口对郑家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掳掠谁呢？往哪运呢？像巴巴里海盗一样掳掠人口回国？国内早就人满为患了，上安排这些被抓来地男女？要是跑出去几个，造成什么治安问题，郑家在岸上为数不多的产业就要被一锅端了。
至于掳掠百姓去海外，那就更不可能了——郑家能在东南吃得开，考得就是自家人的支持。哪有自己人掳自己人的道理?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亲生爹妈？
而且，郑家根本就不需要掳就能弄来人口。自愿去南洋赚钱的百姓也不好，光是这些自然外溢的人口已经让郑家忙得很了，再去多掳人是何苦来哉呢？
掳掠人口这种事情在东海一带一直很少见。不过倭寇对朝鲜是例外，倭寇会对朝鲜进行“报复式”的掳掠，其中掳掠朝鲜人口更是重中之重。
不过，所谓的报复只是个借口而已。
“似乎，倭寇在朝鲜的行动可以拿来类比巴巴里海盗。”
“哦？怎么类比？”朱由检问。
“海盗行为是需要招募志愿者的。因为人在陆地上长大，没谁会愿意被人直接带到海上去餐风饮露。所以，这需要结一个善缘。而要结善缘，就需要有人先种下因果——蒙元攻日的时候，朝鲜人在日本暴虐横行，这是一个善果。西班牙人驱逐摩尔人，这也是一个善果。有了善果，才有人会被忽悠上船。当然，上船之后的事情就和善果没什么关系了。”
“我猜也是这样...说来，掳掠人口的效益真的很高吗？”
“从倭寇那边来看，效益是很高的。倭寇的掳掠对象并非一般的劳动力，而是技术人员。他们最喜欢掳掠的就是烧瓷工人——毕竟，朝鲜可是亲传大弟子，连烧瓷这种内门功夫都教了。至于巴巴里海盗，可以研究研究。他们的掳掠应当是有偏向性的，我们可以对症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