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们要重组圣殿骑士团？你没听错？”
“是的，他们反复提到‘甜不辣’这个词，天花板后头趴着的锦衣卫听不懂，就先记下来了。you-pin.com后头把翻译稿交给克里斯小姐校验的时候，她说‘甜不辣’就是圣殿骑士团的意思。”
“这群家伙，有点意思，他们玩真的啊...”
“头儿。”邵纲问，“这个甜不辣骑士团，到底是干什么的？我记得以前你好像提过。”
“是这么个东西——你是知道的，基督教本质上是白莲教，弥赛亚是弥勒佛，是吧？如果按照这么一套来算，那么圣殿骑士团就是少林寺。”
“好家伙，武和尚？”
“他们的说法是‘军事修道团’，不过是一个意思。但除了修士之外，大多数入会的骑士实际上并没有出家。”
“正常，少林寺的火工道人也并不持和尚的戒律，但活也还是他们来干。好家伙，原来这群洋和尚先前还是武和尚转来的。那怎么现在又不当和尚了？”
“因为他们收纳香火钱，拿香火钱出去放贷，结果债主还不起钱，这些武和尚就被灭了。方丈死得那叫一个惨啊，被绑在柱子上烧成灰灰了。其他和尚死的死，逃的逃，庙也让债主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邵纲眨了眨眼：“还真是太阳底下无新事，这种事情在哪里都不少见。只是咱们这杀人犯法。那他们后来又去哪了？”
“放贷的武和尚被灭了之后，葡萄牙那边的分寺转型成耶稣会，然后又被罗马法皇收编——这个咱们这里就没了。咱们要是有什么法皇，县衙门就先给他剿了，哪能让他霸占城池——这罗马法皇现在等于霸占了关中之地，把西安当成和尚庙。”
“啧啧啧啧。”邵纲听了直摇头，“这简直无法无天，成了精了。在咱们这想都不敢想，哪有和尚霸占州府的事情发生。那这些洋和尚，还能做得回武和尚吗？他们被抄家多少年了？”
“得有个三百多年了，我记得是1314年。”
“那么久？”邵纲掐指一算，“那是寿山皇帝的年号。”
“寿山皇帝？哪位？”
“前元的仁宗皇帝啊，就那个‘爱育黎拔力八达’，他本名寿山，他个个叫海山，寿同山海，挺吉祥一名字。结果不知哪个高僧给他算命，要他把寿山改成梵文——就变成‘爱育黎拔力八达’这么奇怪的名了。我们不叫那个拗口的梵名，牌位上都写不下。就叫他寿山。”
“这么一想，那倒真是挺久远的事情。不过我觉得，他们恢复僧团倒是也不难。毕竟旧时候念经的，其实也就是那些人。而且耶稣会本身就有军事传统，其领袖称为将军，会众以耶稣的军士自比，他们倒是可以无缝切换成骑士团。但收拢真正能打仗的骑士就没那么方便了——我朝的历史不太方便拿来类比，但是同样是封建社会的日本可以拿来用用。如果把新圣殿骑士团看作是一向宗的宗门，那么武士、骑士都是必不可少的。没有骑士，不只是师出无名的关系，关键是没有骑士就没有下层军官。”
“那一向宗是怎么做的？”邵纲问。
“他们雇佣了佣兵团——这是我们没有的。毕竟，一只打出牌子的流军也就只有在封建林立的乱世才能立得住。一向宗雇佣的是杂贺众，一只火铳团。如果参照一向宗的例子，那我们就能推断出，耶稣会的转型必定伴随着雇佣。他们一方面要招募欧洲各地的骑士，另一方面也需要佣兵团来助战。你先前说，他们打算对哪里开战？”
“奥斯曼。听说他们要和医院骑士团合兵，然后共同对奥斯曼发动海上掠袭。要不要插手？”
“这倒确实像是他们会干的事情。我猜他们的远期目标是收复耶路撒冷，然后两边重新驻扎回圣殿和医院——不过这就和我们没关系了，我们甚至都没有打算从耶路撒冷经过。耶路撒冷对他们来说是nothing，也是everything，但对咱们来说就只是nothing而已。打耶路撒冷，意义不大，影响极坏。他们把我们当作什么东方十字军，那是他们自己一厢情愿的事情，我们别提就好。所以插手的事情就算了，就当没看到。”
“但他们会占便宜啊。”邵纲提醒道，“如果我们收拾了奥斯曼，那他们去进攻耶路撒冷，其不像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嗯...这倒是，不能简简单单就便宜了这些家伙。我们要是先下手，那岂不是就成了他们的免费劳力？既然先知道了，就不能让他们占了这个便宜——但这个事情，为什么威尼斯人要当着面说？明明就和当着面没差别吧。”
邵纲回答：“我猜，威尼斯人是想要加钱——他们要对耶稣会加钱，来制造紧迫感。要不然耶稣会恐怕根本就不急。”
“那就随他们吧。到时候要是真让他们碰上了好时候，那顺便收点赞助也无妨。毕竟耶稣会也想着要继续回东边。他们走了没有？”
“已经走了。见了面之后，我们就把耶稣会士都交给威尼斯人照看，威尼斯人安排他们和自己在开罗城里同住。”
“啊。”朱由检叹了口气，“总算是了了一桩事。他们从万里之遥的地方跟着我们到埃及来，让他们赚到了。一路上看了风景不说，这些耶稣会的人还吃穿不愁。对了，这些家伙吃了咱们多少大米了。”
“没事，头儿。反正，咱们马上就要找他家法皇要回来——这个法皇怕是等不着还债的时候了。咱们给他砸下去，换一个愿意还债的上来。九出十三归，血赚。”
“呵，到了那时候，他们要还的可就不只是大米的钱了。我这么说吧，这个有幸被我们选中的教皇，他死后十有八九会落下一个‘妖邪者’的称号。我提前祝他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