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古埃及人的特点？那当然是光头了！所以，动手吧！”奥古斯塔扬起右手，“把埃及人的头发全部剃光光！头发剃光才是好埃及。liangxyz.com”
“啊...这...”朱由检回头看了看。邵纲人在门口，但他没说话。
“我说...这位小姐。就算老邵懒得管我们，你也不能这样在他的红线上跳来跳去啊。”
“满清又没剃光头喽，他们那新朝雅政是换发型。咱们这不一样，剃光头确实是人家埃及的传统。况且最重要的是，你又没见一个剃一个，你是你可以这么想——保养长头发和保养光头，那可是一样费事啊！”
“嗯？！还有这种说法吗？”
“你看鲁智深在五台山的时候，头上剃得锃光瓦亮。但他一出五台山，从五台山到东京的路上，他头发就长起来了，变成短发。说白了，光头是一种绝对状态，想保持在光头的状态就得每天收拾。歇两天不打理就冒出来了。所以你看，埃及和印度的婆罗门，全都保持光头。光头，是人上人的余裕啊!”
“那我给你剃光头要不要？”
“不要...因为你真的会给我剃。”
“你看吧，我就知道。嗯...我看还是得问问老邵，他知道怎么处理‘人’的问题。老邵！你进来一下，我知道你都听到了。”
“我什么都没听到。”邵纲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他没坐下，只是站在旁边，“不过，如果头儿你要问怎么拉人入伙，我倒是知道。”
“来来来，坐下说。”
“不了...坐着说显得我有备而来，我就站着。”他指着自己的脑袋，“突然让人家把头发剃光，头儿你想知道那些埃及人会不会造反是吧？那得分。你是强制剃掉所有人的头发，还是‘剃了头才算入门’。是前一种，还是后一种？”
“当然是后一种。埃及人又不是都是科普特人，还有不少外来移民。我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把所有人踢成光头吧，那不是人干的事，那是孙猴儿干的事。”
“那就对了。既然是后一种，我认为可行。这就像，赌博。有时候那些烂赌鬼倾家荡产也要赌，并不是因为他们赚得多，而是因为他们投入得太多。”
闻言，一旁的奥古斯塔忽然想起：“啊~对，这个叫沉没成本，是有依据的。意思是，人在决策的时候并不只考虑当下的条件，还要考虑到以前的，无法挽回的投入。就比如赌鬼在戒赌之前，都会觉得如果现在收手，那么以前的投入就全都打水漂了，总是想着‘至少要回本’。然后越陷越深，越陷越深。”
“‘沉没成本’这个说法很新颖，就是打水漂嘛。”邵纲微微点头，“其实就是打水漂的意思。以前的投入都丢水里打水漂了，谁都不会甘心的。所以类似的，许多‘地方’都会让入门的人提交一个‘肉痛的代价’。”
“比如呢？”
“比如真就肉痛地切掉脚趾、小拇指一类。某些结社就有这样的行为——你想，你退出了，不就白切了？还有另一种不是让自己肉痛，是让别人肉痛。这个就更典型了，比如梁山的投名状。”
“哦~~原来是这种。那五斗米道算不算？”
“算，但是五斗米并不那么肉痛。因为你入道后吃够五斗米，那就不亏了。”
“听着像是自助餐呢~”奥古斯塔暗自点头。
“咳...我是不知道自助餐是什么。但是凡是交这种‘投名状’，都是‘量体裁衣’。五斗米道比较正派，爱来来爱走走，所以叫五斗米也就够了。你吃够五斗米再走也无所谓。但是梁山，它全员都是恶人，不是恶人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山贼草寇嘛，就得来个厉害的投名状。这样落草了就不会轻易离开——但反过来想，这样入门的人也就不会太多。”
“那老邵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咱们分两档。刚刚入门的，来个五斗米道的水准就够。这个‘五斗米’，一定得是可以挽回，但也不是那么廉价的付出。若是再入门，就得付出得更多，让他们不得不和我朝绑定在一起。”
“好家伙，你这充会员卡呢。”奥古斯塔望着他。
“反正，要拉人入伙就这么一回事。有大开门路的，也有刀刀见血的。说来说去，还是要看到底要招多少人，招哪些人——所以，头儿你是要‘五斗米’还是‘投名状’？”
朱由检反问道：“老邵，你觉得...太监算不算这种...”
“太监算，而且太监是最最最最厉害的投名状，也是为什么皇帝一定要招太监，皇帝也最信任太监。因为太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背叛皇家，他们早就上交了最不可挽回的投名状，再没有解除人身依附的可能。这比梁山的投名状还厉害——交了投名状，顶多是逃犯，赶上大赦天下也就结了。太监根本就反悔不了，那玩意儿接不回去。”
“所以你看要不要...”朱由检眨了眨眼。
“太监军？！头儿，你这怕不是在开玩笑...真要搞出太监军来，也不是不能打。但那群太监，没一个是正常的。十几万不正常的人在一起，那问题就更大了。我可不晓得把这些人聚在一起会搞出什么事情来。”
“咳...开个玩笑罢了。我好不容易在国内把太监给废了，不好再在外头立起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更何况，只是要结成稳定的人身依附关系而已，用不着直接割掉，这太粗暴了。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要像投名状一样稳定就行。”
“那就是我先前说的——像养死士一样，你把他们全聚在一起，封闭管理，不让他们出来透气。不出三五月，一个个全都是合格的死士。但前提是年龄不能太大，年龄大了不好养死士，只方便养部曲。部曲就，差一点，但好歹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