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了多少钱？”
“我大概开了一百五十万两的现银给他，然后还有开到国内去的票引，等他们过年去结账兑付。sangbook.com这么来算，拢共就二百万两不到——不便宜，但可以办大事，所以不亏。”
“嗯...”朱由检点了点头，“第一批运了多少？”
“3000到5000石的海船我调了80艘，就是33万石粮左右，大概够30万人吃半年——不过这是平民的消耗。如果你要养兵，大概只够二十万多些吃半年。”
“给挖河的工人呢？”
“那你按照平民的粮给就行——虽然是体力活，但只要不乱动也就吃不了多少，凑合凑合反正饿不死。”
“到也还行——诶，不对啊。你运30万石，怎么200万两？”
“我说制台啊！”郑成功张开手，“这不是到米店去买，这是跨海运粮。你一次要这么多，苏拉特港里头根本就没有存货，得从各地给你调。所以第一次是这个价。后头买多了，商道通了，米价会慢慢降下来的。”
“我算你狠...”
“行了吧？那你怎么付钱？我帮你垫了，200万两你什么时候给？”
“老邵，把我的印章拿来！”
“你干嘛...等等！我不要你开盐引，我要现银！你给我开的乱七八糟地引实在是太多了！太多了！我现在要银子。”
“要银子没有，盐引的额度也开光了。茶引倒是还能开，你要不要？”
“拉倒吧，开出来的要分销的！200万两的茶你让我上哪分销去？”
“你不要你可以给别人嘛。反正也不是一年兑光，我给你开三年的期票怎么样？”
“等等...三年后我去拿，还是新茶？”
“不是。三年拿就是三年陈的。一个萝卜一个坑。你要的茶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去拿随你。你不拿就在那放着。”
“我想想...我想想...诶？！对，你给我开吧。没问题，开吧。”
“你怎么突然就答应了？”
“你别管，你开就是。3年内都可以兑是吧？赶紧开。”
朱由检将信将疑地看着，还是回头喊了一声：“老邵，把那两本票拿来。”
邵纲从门外走进来，从一旁书架的上拿出两本票簿。
“给他吧。大木，因为知道你要来，所以我已经盖好章了。这两本按照规矩，是50万两的量，你回去找六部去兑。剩下的银子，过年以后结给你，行吧？”
“行。那我先拿去入账，没什么事都就走了。”
“你去吧。”朱由检点了点头，便让他拿着票簿走了。
“老邵。”待郑成功出门，他问道，“我们还剩多少钱？”
“扣除掉马上要支出的利息，我们还剩...965万两。”
“钱不够了啊...打了两年，钱都要花光了。”
“主要是利息。当时开的利息太高了。”
“我也晓得，但不开那么高的利息，我也放不出那么多的国债不是？唉，我还记得钱老头那时候的样子。要不是知道他是为了利息，我还以为他要散尽家财助军资。好家伙，几十万两白银甩出来，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我看，现在也是时候发新一轮的债了，让他们多掏些。”
“那今年放多少？”
“今年放...我给个底数，不要少于3000万两。至于还能多放多少，让国内核算一下，尽快放出来。钱就放在南京，因为我们对外用票引来支付，他们无论是拿货还是拿钱都是去南京结账。回头给我支三四百万的现银过来就行。”
“那核算的时候，要不要找郑家？”
朱由检低着头，想了一阵：
“不要找他们，今年不必了。他们现在，钱太多。啧，其实我觉得或许抢钱来的更快些。当初李闯进城后搜刮一下子从士绅们手上搜刮了7000万两，简直是个天文数字。我们累死累活，也才从江南士绅们的手上借到这些钱。还是砍人来钱快啊——不过，借钱也有借钱的玩法。”
“您这可说得太对了。”邵纲点头道，“不到万不得已，还请务必不要砍人。”
“放心，我心里有数，就和王爷们的年俸我也给折了一样——反正现在能印钱，能印‘当万大泉’。只要牛皮吹不破，管他多少都印得出来。只要我们持续对外放票引，在国内制造需求，持续个十几年就能把全国的生产调动起来。回头...”
他的眼神忽然一冷：“回头看谁家养肥了，我们也可以去割一把——国内的，可以先放放。倒是舒贾...”
“头儿...你打算干什么？”
“嘿嘿~你知不知道钱在什么时候会贬值？在物价上涨的时候。什么时候物价上涨？自然是打仗的时候。为了印度抽血，我们给舒贾付了太多的票引，还有成山的银子。只有掀起战争，才能印度物价飞涨，我们好用便宜货把先前喂进去的饲料给他打吐出来。”
“啊这...原来要养猪？”
“他吃着不也是挺乐呵？饲料都吃下去了，他要是吃太胖，那可怪不得我。猪胖了，会被杀掉的哦~所以接下来，就看他的悟性了。他要是有悟性，还则罢了。他要是没有悟性，坐在那里空长膘...”
“您打算？”
“我打算——杀年猪。也不止是他，别处也可以杀一杀。不过，我心理对这这种手段还有些忌惮。”他低着头，慢慢地说：
“我打算先让印度闹一闹。我看就算再没有悟性的人，也该知道朝廷的意思。如果可以，我倒不想杀年猪。因为造杀业，失德，不仁。你明白吧？老邵。你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明白了。”
“明白。”邵纲点点头，“杀年猪，是一刀子买卖。仁政，是长久地放血。不能照准了脖颈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就把印度放死了，今后许久都无法恢复生产。如果可以，咱们还是细水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