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郑成功对开拓“贡道”非常有“兴趣”——但这“兴趣”对朝廷来到底是好是坏，朱由检就不知道了。186txt.com反正郑成功自带了兴趣，至少对大義战是很有用的。
可以肯定的是，张煌言不在这里必然是朝廷的损失。而且这个损失随着时间的延伸，会越来越大。因为现在是海外扩张的黄金时期，是吃头一道汤的时候。错过了这个时期，就错过了先机。就比如郑成功就包办下了印度南部的乌兹铁矿。
不过朱由检暂时也不打算管，他还在评估这一变化的长期影响——这势必会造成朝廷更加封闭，让朝廷对海外更不感兴趣。但这又会激化朝廷和郑家的矛盾，而这矛盾会直接体现在对南洋的控制权上。
这都是好事。
因为朱由检，包括郑成功自己都知道，郑家迟早会变成朝廷的心腹大患。因为资本，远比封建更加独裁。中国的封建体制经过了数千年的调校，已经建立起了一套独特的众议模式，君臣之间能够找准自己的位置。
而资本则是个新兴事物。它比土地更方便简并，也比土地更加灵活。更重要的是，资本会自我扩张，不受其控制人的影响——无论郑成功生了个什么东西出来，不管他是不是郑经这样的混账，资本都能在他手上发挥作用。
朝廷绝不会担心钱阁老在家里置办多少地产，但朝廷绝对会担心手握亿万两白银的郑家，哪怕是郑家的掌门人是个完全不管事的混蛋也不例外。那笔钱挂在外面，它就是个天大的问题。
郑成功早就选择听天由命了——他特地没让“郑经”在他应该出生的时候出生，就是想看能不能挽回一点。到底能不能挽回，他也不知道。
不过眼下，比起“让郑经在什么时候出生”，他倒是更关心帝王谷的宝藏。要是能多“保护”一点过来当作传家的宝贝，那不管“郑经”有用没用，他都能用得上。
似乎是看出了郑成功的意思，朱由检直接告诉他：
“你可想明白，帝王谷的宝藏可是有诅咒的。”
“啊？”郑成功愣了一下，“这么不吉利？那算了，没事了。”
“喂喂，你刚才那么一副要吃了它们的样子，怎么我一说有诅咒你就不要了？这变得未免也太快了吧？你真信这个?”
“不是我信不信的问题。”郑成功白了他一眼，“我要真把这笔财宝吞了，你就要四处宣传了吧？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郑家的拿来宝藏是不义之财，那我还怎么用？我还真‘保护’它不成？”
“你倒是看得明白。不错，关键就在于别人怎么看。只要所有人都觉得它有诅咒，就算再宝贵的东西也会失去流通价值——就比如孔雀王座。”
“哦？那个也有诅咒吗？”
“你不会打算截胡吧？喂喂，我拖你运回南京，你可别胡来啊。”朱由检往后推了一步，他觉得郑成功搞不好真有可能把那大宝贝截胡。
“没有没有，我还没截呢。”郑成功摆了摆手，“我倒是很好奇，这上头有什么诅咒？坐上去就要暴毙？那你也坐过吧？”
“我是个唯物主义者，我反正无所谓。不过心诚的人，指不定就灵了——我可告诉你，那个王座本身没什么，关键是它顶上那颗光之山大钻石。”
“拿了会怎么样？”
“拿了会健康-1哦~”
“什么意思？”
朱由检想了想，说道：“总而言之就是谁沾手谁就死。”
“废话，谁不死啊？难不成还能沾上手就老不死？那我也要沾沾手——问题是死得多快。”
“啪得一下就死了，很快啊。你看莫卧儿的皇帝一个个都不得好死，显灵了不是？书上还说了啊，1738年波斯攻破德里，波斯王室抢走了宝石，紧跟着又是连环谋杀，皇帝没一个得了好死。最后到了英国人手里，这倒是没死人。”
“诶？这是发生什么了？”
“因为当初制造这颗钻石的婆罗门立下诅咒——谁拥有它，谁就拥有整个世界。谁拥有它，谁就得承受它所带来的灾难。惟有上帝或一位女人拥有它，才不会承受任何惩罚。”
“听着像法国皇冠上应该有的。”奥古斯塔在一旁说道。
“去去去，没你的事。总而言之，我是打算把这个供奉到报恩寺里头去。报恩寺是供奉孝慈高皇后的，她既是神灵又是个老太太，只有她能消受了。我都不敢供给太祖皇帝。对了，那就把它镶到琉璃塔的顶上好了。”
“那您可太孝了。”郑成功鼓了鼓掌，没说什么——听了这一通，他已经不敢要了。
“怎么，你不要了？”
“废话，这玩意儿谁敢要？诅咒这是小问题。婆罗门神也不一定能管的着天朝。问题是上半句——‘拥有整个世界’？活腻了吧！婆罗门的神不知道在哪，锦衣卫可就在我背后，哪个不要命的敢‘拥有整个世界’啊?”
郑成功说着就朝后一指。背后的邵纲只当没看到，仰着头朝天吹口哨。
“唉...”郑成功又无奈地低头，“我不甘心啊，总得那点回去。当作纪念品也好，我想让我老爹上手玩玩。但他要知道我送给他不吉利的东西，他逮着我可真敢上手打。不过...法老的诅咒能不能破除？要能破除，我老爹还挺喜欢这种刺激的玩意儿、”
“有啊。法老诅咒是这么说的——‘谁扰乱了法老的安眠，死神将张开翅膀降临他的头上。’。还有一句写着：‘任何怀有不纯之心进这坟墓的，我要像扼一只鸟儿一样扼住他的脖子’。谜面都告诉你了。到时候让你老爹找道士使个厌胜之术把他化了，他肯定懂这个。再不济拿去做风水局也是好的嘛。”
“风水局？对谁啊？”
“你们家不是那个...”朱由检对他使了个眼色，“不是要玩毛利家那一套？那不得镇压一下南洋本土的王气——他们就信这个邪，你拿大邪物去施法就对了。这点我支持你，回头给你匀那么几件好用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