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如何保证效率会更高？如你所言，帝国恐怕要支出更多的军饷。180txt.com”
“陛下，这就是这套包税制的妙处锁在——我们只要把土地承包给开价最高的包税人即可。通过‘合理’的经营，我们可以让土地焕发出更大的价值。帝国政府估算，光是这一项包税制改革就可以让我国的财政收入回归到40年前，也就是每年450万杜克特的时候。虽然依旧无法回到巅峰时期，但依旧有现在的两杯还多。”
“但是如此一来，给禁卫军的军饷岂不是更多了？”
“物有所值，我的陛下。”科普鲁律微微前身，“这就是我的帝国政府，对帝国财政所期望做出的改革。”
“我只看到你们耶尼切里试图想办法多捞点钱...我需要知道根本的问题出在哪里。为什么帝国财政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到底是为什么？”
“哦~我的陛下，这个可不是我能随意回答的问题了——在背后议论自己的君主，这可是一项不可饶恕的大罪。”
“你是说和苏丹有关？”
“陛下，从本世纪初开始，我国已经再没有扩张过一寸土地了。突厥征服的时代已经结束，只有另一次征服才能化解‘军事征收制’的腐化——印度曼萨卜达尔制的腐化，也和我们出于同样的原因。莫卧儿已经达到了扩张的极限，他们打不赢波斯，无法攻取贫瘠的德干高原，无法越过可怖的缅甸雨林，无法翻越可畏的喜马拉雅山脉。只有包税制才能解决这种问题。”
“但这是另一种循环。”太后一直看着月亮，“这世上除了日月，没什么是永恒的。你应该知道，在你的脚下沉眠着一个泰坦巨人的遗骸——即使是伟大如罗马，也有倒下的一日。你的包税制改革，也迟早有一天会走向终点。到了那时，庞大的现金支出又将成为帝国新的负担。”
“陛下！所以我向您推荐另一套新政。这个经典的政策绝对能让帝国立马就摆脱财政负担——在将来也可以依样行事。”
“说吧，怎么办。”
“我们可以将货币贬值到原来的三分之一！！”
老太后听着就是“咯噔”一声，但她随即就释然了：
——是啊，和欠了耶尼切里的军饷比起来，“把全国货币贬值到原来的三分之一”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虽然这会给整个帝国带来冲击，但至少不会让托普卡帕宫里头的某一位被拖出去绞死。
“说吧，你打算怎么贬值？”
“哦~我的太后陛下，当然是最最经典的招数。贬值杜卡特是不可能的，杜卡特是国家之本，也是我国和威尼斯对抗的利器。中间的德拉克马，是我国中坚货币，也是我国商业信誉的象征，自然是也不能贬值。但我国最基本，也是流通最广的货币，是阿克切银币——它是德拉克马的四分之一。我们可以将其贬值为德拉克马的12分之1。如此一来~”
太后直接接着他的话说：“如此一来，帝国政府手上的金币，还有德拉克马，就有了原来三倍的购买力，是吧？反正我们自己手上没多少阿克切，阿克切都在百姓那里。嗯，可以。”
她轻飘飘地说出了“可以”二字。毕竟，这种手段也不是第一次了。比起被耶尼切里拖出去，这种精准贬值对帝国政府的影响“并不大”。
“摩诃震旦，都是摩诃震旦呐...”太后连声叹气，“要不是摩诃震旦到来，我国的财政也不至于现在就出问题。我们甚至计划对欧洲发起再征服，把帝国领土扩大到匈牙利，以解决国内财政的死循环——为什么他们偏偏这个时候来。唉，这让我想起了那个老朋友。”
“老朋友？您说的是？”
“赛里斯，一个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在哪里的老朋友。早在罗马帝国时期，罗马人就一直和赛里斯交好，元老院的大人们披着塞里斯长袍谈笑风生——那是多么美好的古典时代。”
“我听说，您去年就朝东方派出了使者，去寻找赛里斯国，他们到了吗？”
“他们未必能到。我只是听说，当年奥斯曼败给帖木儿的时候，曾经在帖木儿那里见过塞里斯的使者——可笑的是，奥斯曼向帖木儿朝贡，帖木儿竟然也像赛里斯朝贡。同为上古的泰坦巨人，罗马已经倒下，赛里斯反倒成了罗马征服者的君主的君主。实在是太讽刺了。”
“等等，陛下！”科普鲁律忽然浑身一怔，“我有个...我有个可怕的想法...这...这...”
“你想到什么了？”
“万一这是翻译问题怎么办？万一...万一摩尼的光明帝国，或者摩诃震旦，他们二者之一就是塞里斯，那可怎么办！若是光明帝国也还罢了。如果摩诃震旦就是塞里斯——上帝啊！那可是连帖木儿大帝也要臣服的天神之国！是君主的君主！我们可...啊！陛下！陛下！我想到了？”
“印度？”
“对啊！印度！莫卧儿是帖木儿的继承者。帖木儿死在反叛赛里斯的陆上，他死于一场黑色的沙暴——我明白了!那也是震旦方士的术法！在200年后，赛里斯...哦不！摩诃震旦，他们来惩戒帖木儿了！这是神国的惩罚！啊！陛下！”科普鲁律的眼睛忽然睁大：
“陛下，这...莫卧儿之后，不会到我们了吧？如果法理来算，臣服于帖木儿大帝的我国也是帖木儿的一部分...他们不会要把帖木儿的封臣全都横扫一遍吧？陛下!陛下！我们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罗马，我们是罗马啊！”
“你刚才还说巨人已经被斩首，我们不是罗马。”
“太后陛下，那我们现在是了。”
“摩诃震旦怎么可能被这种伎俩瞒过去？”
“对...对...太后，可以这样。假装是罗马会暴露，但我们可以假装自己是罗姆。对，就说自己是罗姆，是鲁密国，说我们是信了回教的罗马。我们的首都不叫科斯坦丁尼耶，叫拂菻。这样，摩诃震旦就会信了。摩诃震旦来时一看——凯撒、禁卫军、我们的海，罗马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