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奥朗则布缓缓闭上了眼。bookzun.com他看见自己的骑兵朝着车阵冲击了三次，但每次都是一无所获，连车厢都没挨着。
每一次的情况都一模一样——骑兵冲锋，在拒马前不得不停下破拆。就算拆掉几个鹿角，相对于庞大的骑兵军阵来说却只是一个小小的缺口。数以万计的骑兵仅能从那几个小小的缺口里发动冲击，里头却有四层枪阵在等着。
这对骑兵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
“我知道了...”
“殿下？”背后的朱拉木问，“您知道怎么打了？”
“嗯。”
“那您快快下令吧！”
“要炮的。”
“这...可我们所有的大炮都在这里了。殿下，这不合理啊！难道这是不可攻破的阵型？人类怎么可能创造出不可战胜的神迹？！我们难道是碰到了天敌？”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天敌...你知不道我是怎么看出这个阵型怕炮？因为这种防守反击的战法和我的战法是一样的啊！我和摩诃震旦的总帅采取了同样的战术，但他无论是训练还是武器，全都在我身上。这...这简直是...”
——“嘿嘿，奥朗则布也该知道了。我这个大宝贝是雄的，他那个大宝贝是雌的。碰上我这个，他的招数就不灵了~”
“喂喂喂。”克里斯蒂娜拍着他的肩膀，“我看你是话里有话啊。”
“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你要有意见就去找吴承恩，他写的台词。我主要是为了表达与奥朗则布之间的关系——除开他用骑兵之外，我与他其实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们都喜欢把敌人逼到一个无法逃脱的境地，然后用以逸待劳的战法将其拖垮。只是他受限于莫卧儿的环境，只能用骑兵来打，我可以用车营。可惜啊~”
朱由检摇摇头：“可惜他错生在了莫卧儿。要是生在我朝，又是一条好杨嗣昌。”
“不至于不至于，他罪不至此。”
“我又不是在骂他，曾国藩剿捻战术和他也大差不差。外行出身又去统兵的将领，多半都是喜欢这种‘呆板’的战术，我也是这样嘛——不过奥朗则布是个正经的皇族出身的武将，他怎么也爱这么打，这就不好说了。”
“可能是这种打法对骑兵有特效？”
“多半是了，这种战术就跟粘鼠板似的，就是专门用来迟滞骑兵——也可以用来迟滞流寇。但是流寇是到处打洞的竹鼠，太肥了，不一定粘得住。粘骑兵这种细胳膊细腿的田鼠，倒是一粘一个准。”
“话说，你觉得我能不能拿这招去对付哥萨克？”
“嗯，可以可以。”朱由检点头道，“我很推荐你学这招去对付哥萨克，还有奥斯曼也是。不过这招也是有罩门的——按照你的习惯，应该是说‘阿喀琉斯之踵’。”
“对啊，那个‘脚后跟’在哪？”
“怕炮。这个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像剪刀石头布似的。散开来就怕冲，扎堆就怕炮。如果你想拿它来对付奥斯曼，你就得有比奥斯曼强得多的炮兵。”
“啊...这...那就不好办了。奥斯曼是传统上的火器大国。你有没有那种，就是那种...能打赢奥斯曼的办法?”
“有啊，你把奥斯曼的骑兵干掉逼他扎堆，然后再用炮轰就行。”
“这不废话吗？石头剪刀布不用你教啊！”
“那别的我也不知道了。”朱由检无奈地耸肩，“没有调查权就没有发言权。我并不知道怎么对付奥斯曼，这年头的奥斯曼在全盛期，也并无载入史册的大败。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小哪吒呢？”朱由检四周看了看，没看到奥古斯塔的人影，“她不在，算了，我直说吧。如果你想知道怎么打败奥斯曼，你可以去问‘天主之盾’。”
“那是哪位？”
“波兰啊。”
“啊，这个不行不行。”克里斯蒂娜连连摇头，“波兰国王有我的宣称，我也有波兰的宣称，他是我不共戴天的堂兄。我找谁都行，就是没法找波兰。”
“那就找哥萨克，也差不多。如果你要找哥萨克，我建议你去找扎波罗热哥萨克，去听听他们优美的外交辞令。”
“你是当真的？”
“当然，我是认真的。如果你要联系他们，顺便给王师带句话——说他们只要投降王师，就给他们大大的金票。”
“意思是你要收下哥萨克？”
“哥萨克像老鼠一样到处都是，你用哪个都行嘛。我就喜欢扎波罗热哥萨克，他们说话好听。你可以去找顿河哥萨克。”
“行吧。”克里斯蒂娜点点头，“我帮你带话，我在东欧那边还是有些交情的，因为我时刻想着让他们和我一起夹击俄罗斯。不过现在既然和你军联手，我就改变策略，先打通从波罗的海到黑海的通道，然后再动手。诶，我可说好了，扎波罗热哥萨克你可以雇，但你地皮你不能拿，你的份已经分过了。”
“指导指导，我回头看中亚那边有没有上好的地盘，我就拿给他们做封地——或者把他们带进印度当刹帝利也不错，埃及也可以，拉他们去开发西伯利亚也可以。哥萨克就像蘑菇似的，扔在哪里就能疯长，实在是太方便了。哦对了，那些哥萨克军阀喜欢什么？”
“喜欢钱...还能喜欢什么？”
“那哥萨克小子呢？”
“哥萨克小子当然是...你问我这个干嘛？”
“我要给哥萨克人送点礼，我空口无凭他们不信啊。我总不能送给他们新印出来的《大明历》吧？”
克里斯蒂娜摇摇头：“我看你是真的不懂诶...你知道不知道哥萨克最想要什么？有一样东西，是全体哥萨克都想要的。”
“什么？”
“自由。哥萨克这个词的意思就是自由人。哥萨克人对自由的渴望，就像俄罗斯渴望我们罗斯人来统治他们一样。”
“老邵，把我的大印拿来。对，最大的那个，我要封土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