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早就猜到我军会战败？”
“你们的战败，早就已经刻在岁月的史书上了。525txt.com”隔着帘幕，朱由检幽幽地说，“你，你的父亲，你的祖父，你们祖孙三代都在南京有自己的位子，这是已经注定的。如果不信，你现在去南京就能看到我留好的座位。”
“哈？什么意思？”舒莱曼完全没听懂。
舒贾凑到他耳边小声提醒：“别问，问就是猴儿撒尿。”
“猴儿撒尿又是什么？！”
“别问，去了南京就知道。我也去。”
“你也去？等等...”舒莱曼抬头问，“凤凰王大人，他要去南京？”
“是。等解决了印度这边的事情，他就要从孟加拉搭船去南京朝贡。我这里还给他开了些票据，他这一趟也正好去南京将其兑付。”
“能兑付什么？”
朱由检摆了摆手：“舒贾将军，你告诉他。”
“什么都能兑！天朝上国，无所不有。天底下只要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天朝应有尽有。你想要什么，不管要多少，天朝都能提供——只要你贡上祭品攒够皇恩就行。”
“真的？什么都能要来？”
“那是当然。”舒贾得意洋洋地喝了口茶，“我比你先喝到茶，自然是知道。你现在最想要什么？赶紧许愿吧，要什么都行。”
“我现在不想要別的，我只想让摩诃震旦派兵消灭掉奥朗则布。我...我整夜祈求上帝，可上帝似乎要考验我，他没有给我任何启示。摩诃震旦能帮到我吗？”
舒贾眨了眨眼：“你以为震旦军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等等...你已经请过了？！震旦军就是你请来的？你到底上贡了什么才把他们召来啊！”
“我只是做了前人做过的事情而已。”舒贾将公元670年波斯王子俾路斯到长安搬救兵的事情说了一通，舒莱曼当即便浑身一抖，手上茶杯差点掉地下：
“我的叔父啊！你把我国的法理上贡上去了！你怎么能直接把法理上贡了！摩诃震旦到底要多少皇恩才会出兵啊！”
舒莱曼这下明白了。舒贾上贡的不是别的，正是摩诃婆罗多。他上交了印度成为一个政治概念的最后机会，自愿成为一个地理概念。
朱由检摇了摇头，叹道：“你以为多了？这其实是打了折。上贡一个印度，根本就请不动天兵天将。是天兵天将本就在发动大義战，而舒贾通过上贡摩诃婆罗多的法理攒齐了皇恩，把大義战的目标修改为莫卧儿，同时指认莫卧儿为蒙元余孽。众所周知，蒙元余孽是国朝之敌。他是打了折，才能把大義战的目标改到这个地方。”
“那我岂不是...”
“对，你没机会了。除非你能开得起比他更高的价——不过，他已经把你国卖得差不多了，我想你也没什么好卖的。这么看，大義战你是请不动了。你想要点别的？说来听听，趁我现在还在服务区。”
“我...我不想要别的，我只想要我父亲能回来。”
“嗯？”朱由检抬眼看了看他，“我和你说实话，我并不建议这么做。因为给你们家留的坑只有一个，因为法理就那么多。如果你父亲来了，那个位子他能先坐着，而你要等几十年才能即位。我劝你别管，直接去南京坐着，也省我不少事。”
“不...不...凤凰王大人，我别的...别的什么都不要。我的父亲要是不在了，我要这些还有什么用？求您了，快去救救他吧！他现在应该在往自己的居城撤退，距离德里只有五天的路程。”
“可以。如果这是你祈求的，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只是，你能给我什么？”
“我身上带了财宝。我有金线织成的长袍、金银打成的椅子、珠宝、金盘、金银餐具，还有美貌的侍妾50人。如果您愿意接受，我马上就给您送来。”
“等等？马上送来？你把这些东西都带在身上？”
“是的，就在我军中。”
朱由检大为惊奇，他小声问旁边的奥古斯塔：“真的假的？这小子出趟门带这么多东西？”
“真的，确凿无疑。至于为什么，在你几问他就知道。”
朱由检直接问他：“你是袁绍吗？出来打个仗干嘛带着这么一大堆东西？带着这么多金银细软，还怎么行军？”
“这些...这些都是我的父亲，还有祖父在我出征时送给我的。这是我第一次出阵，所以...”
“他们以为这是郊游吗！他们干嘛不给你背个小书包，包里装点薯片和快乐水？”
“这...”舒莱曼似懂非懂地回答，“大概因为他们觉得送我这些东西我才能快乐吧。”
“我实在受不了了，你们印度人怎么能这么不专业？”
“难道您要多收我皇恩？！那您到底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一分都不要。”
“不要钱？那么其他代价呢？”
“有些代价终将付出，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暂时，是免费的。”
“不收了？！免费的？您刚才不是说...”
“我可没说过救你父亲要你纳贡。我们带来的是秩序，是大同世界，不是要保护费的魔鬼——你搞清楚，这是我国和其他那些蛮子在本质上的不同。你要救你父亲，说明你是个孝顺的人，天朝奖励孝顺的人，这是好的。”
“那我的叔父他...”
“他那是兄弟阋墙，把印度搞得一团糟。我们本就不知道选择谁登上王座最为合适，他在孟加拉开了高价，所以我们就选中了他。我在这里也声明一下，成为天朝的朝贡国之后，有十条戒律你们绝对不能触犯。谁敢犯罪，就会遭到王师的征讨。”
舒贾听着背后一凉，咽了口唾沫。他问：“凤凰王大人，是哪十戒？您有没有石板什么的...”
“石板？既然你们要，那就回头送来吧，我们大概会立做琉璃塔，然后在塔中设碑。老邵，你先把十诫给他们报一下。”
“十诫？什么十诫？”邵纲莫名其妙地问。
“就是十恶大罪啊。”